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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 “因为很脏。”薄浔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脏? 俞烬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字一样。 勾了勾唇。 他的目光没再看手上的球鞋,而是转向薄浔那幅睡眼惺忪的脸。 翘起来的短发显得呆头呆脑的, 低垂的眼尾看上去像没睡醒的小狗。 表情也和小狗一样,毫无防备的信任人类。 俞烬压制住笑意,缓缓解释道, “这双鞋既然是画中的一部分,那么它就不脏,是圣洁的。我甚至可以用最虔诚的亲吻去对待它……就像这样。” “我知道了不用演示!”薄浔眼疾手快。 在俞烬即将贴在鞋面上前,一把上前夺回。 他慌慌张张的穿着鞋。 刚才那一幕, 冲击力实在是太强。 现在回想起来, 除了心有余悸之外…还有点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脑海里全是俞烬捧着他的球鞋,慢慢贴近唇边时,高挺的鼻子和微微扬起的天鹅颈。 虽然回忆不出俞烬当时的表情,但至少是不厌恶的。 俞烬的脸是他见过所有人中, 最漂亮的, 是不拘束于性别的那种美貌。 想到这儿, 除了头脑发蒙, 身体也莫名发热,气血上涌…还有冲动。 趁着车内光线昏暗,薄浔惊慌的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运动短裤,死死地盯着地面。 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压抑已久的东西炸开。 这是他第一次把俞烬和冲动联系起来。 甚至说是第一次把真实的人和冲动联系起来,以前,只有虚无缥缈的疼痛作为媒介。 “坐得离我那么远干什么?”俞烬推了推眼镜。 “……” 薄浔匆匆抿了一下唇,抓过那条毯子盖在腿上,“你那边离风口近,有点冷。” “车早就熄火了,现在车上没开空调。”俞烬露出疑惑的神情。 谎言被当场揭穿。 薄浔尴尬的攥紧拳头。 感觉到俞烬困惑的看着他腿上的毯子,和不太自在的目光。 “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说完,薄浔清了清嗓子。 赶忙转移目光,朝着窗户看去。 掀开闭合的窗帘,窗外,是一栋民国时期的小洋楼。 明明位于市中心,却意外安静。庭院之中,陈年的腐木和杂草交织,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疏于打理。 楼内一盏亮灯也没有。 每扇窗户都有厚厚的黑色窗帘作为遮挡,完全看不见里面的陈设。 这是俞烬家? 还没来得及看的更仔细。 突然,车内的灯光全部打开,有些刺眼。 亮堂的灯光一打,透明的玻璃立刻变成镜子,那栋小洋楼,再也看不清楚。 “这是你家吗?” “嗯。司机拿完东西就出来,然后送你回去。”俞烬刻意回避,没去看窗外的景象。 薄浔还是有些好奇。 刚准备贴近窗户。 突然,身边的真皮座椅塌陷了一下。 一双手撑了过来。 紧接着,整个人挪到他身边。 “别看了。” 冷冽的声音刚落,修长的手臂绕过他的后背,试图强行拽上窗帘。 薄浔没想到俞烬会突然移动过来,下意识想换到对面的座位上。 大抵是动作过大,准备起身的时候,手碰到了俞烬的肩膀。 俞烬本来就是以一种勉强的姿势去拉窗帘,这么一碰,顿时失去平衡,朝旁边栽去。 薄浔:!!! 他怕俞烬摔着,顿时也不敢换位子。 腿上,猝不及防压上来一具身躯。 接近成年的少年身量不算轻,猛然压上来,带来的钝痛让大脑短暂的麻木了一下。 最重要的是…… 哪怕隔着毯子和衣服的布料。 他也能感觉到俞烬的体温。 还有他自己的。 俞烬伸手,试图撑在座椅上爬起来,语气里有些恼怒,“你突然碰我干什么……” 还没说完,他也顿了一下。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耳垂下的压感太过清晰。 薄浔:…… 他能感觉到腿上趴着的俞烬明显怔住了。 完了。 死寂一般的沉默。 薄浔不断深呼吸着,试图缓解不合时宜的温度。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祈祷俞烬足够单纯。 “薄浔。” 祈祷还没开始,熟稔的声音幽幽响起。 没有恼怒,似乎带着一点玩味的笑意。 薄浔整个人绷直。 “这就是你故意远离我,大热天盖上毯子的理由吗?” 质问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气音,哑哑的。 在密闭的空间中,说不出的勾人。 他百口莫辩。 “我……” 脑内,又不自主的回忆起不久前,俞烬的侧颜剪影。 越是想转移注意力,那些反刍一般的记忆越是不受控制的浮现。 宽敞的车厢突然有些局促。 车内是完全密闭隐私的空间,他们的呼吸声锁的死死。 怎么回避,粗/重的呼吸都会毫无保留的钻入耳朵。 “不过理论上,应该是刚睡醒的缘故吧?怎么小浔哥哥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刚睡醒的时候是会产生这种反应?”俞烬的语气还是保持着一往的温和,不急不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