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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曾经被伤害得太深,她不想再跟白蔷薇有任何交集。 也不想知道,她莫名地出现所为何事。 “你难道都不明白,高二的时候我那样做是因为喜欢你吗?” “是吗?”潘临溪依然背对着她,“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想起很久以前的事,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喜欢你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你到底你能不能看我一眼?!” 潘临溪转过身,又来了,白蔷薇所擅长的眼泪攻势。 潘临溪很烦躁,“那时候你跟大家说的不是我喜欢你、强吻你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你喜欢我?你可不可以,立场坚定一点?” “谁让你拒绝我!谁让你不喜欢我?!如果那时候你肯来找我,就会知道,我喜欢你有多久了!” 白蔷薇的眼泪太凶猛,以至于,她的悲伤显得很廉价。 “你拒绝了我,现在又跟我表姐在一起到底算什么?!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女生吗?怎么,在你眼里,我表姐她不是女生吗?” 即便是流着眼泪,白蔷薇说话依然顺畅,就好像她的眼耳鼻喉是割裂的。 她哭花的脸有点惨不忍睹。 潘临溪暗中好笑,这种时候,她关注的居然是白蔷薇哭丑的脸。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她忽然觉得疲惫,放弃了言语攻击对方的打算,尽管,她真的特别恨她。 白蔷薇的歇斯底里让潘临溪疲惫,高二时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也让她疲惫。 因为白蔷薇的忽然出现,她连带还想起高三时候的事情。 可以说,她的整个高中,基本都是暗无天日的炼狱。 现在回过头,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在那种情况下依旧坚持学习考上大学。 “不!我还喜欢你。我喜欢你!” “随你。”潘临溪冷漠地说,“不过我还是要再跟你说一次,高二的时候,我跟你说的是我不喜欢你,我没说我不喜欢女生,我说的是,我对你没有喜欢的感觉。现在,我依然还是,不喜欢你。” “临溪,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白蔷薇走上前,想要抓住潘临溪的手。 潘临溪嫌恶地避开了。“你不该来找我。” “你不接受我的道歉吗?” 潘临溪被往事的伤痛攫住,情绪爆发了。“我该接受吗?如果我接受了,那么,你在学校里散播我喜欢你,说我是让人恶心的同性恋这件事,以及这件事对我造成的伤害怎么算?这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够弥回的吗?那年我所承受的非议、伤害和歧视,到底要怎么算?—— “你现在的道歉,就像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我不想要,你走吧。” “临溪,我会对你好的。高一高二的时候,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请你原谅我好不好?那一切都是因为太喜欢你。”白蔷薇显然被震住了,总是一脸无波的潘临溪,没想到也可以这么激烈。 “别再来找我!” “你和我表姐不会长久的,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一个把刀插进我心脏里的人?!” 潘临溪的话,在盛夏的夜晚听起来就像冰霜一般冷然。 “我也很伤心好不好?被你拒绝,我的心还不是被插了一把刀!” “如果被拒绝是一把刀,你散播的谣言对我造成的伤害——”潘临溪忽然不想继续说了,那些久远的事,想起来依然无比痛苦。“我跟你表姐长不长久,跟你都没有关系!” 说完,她没再理会眼泪依然吧嗒吧嗒掉的白蔷薇,打开家门,把她关在了门外。 回到家里,明明不想哭,潘临溪怎么也收不住眼泪。 白蔷薇有毒。 高二的时候潘临溪不是没想过要给自己辩解,但是,论人气和家庭影响力,她没胜算,于是,她就听从了她母亲的建议,“流言止于智者。” 那段时间,她被大家议论得到差不多除了教室,哪儿都不敢去的地步。 本来她都考虑转学,幸好没多久寒假就到了,隔了一个多月的寒假之后,事情总算稍稍平息了一些。 而白蔷薇口中的表姐,就是钟霓虹。 钟霓虹在另外一所高中,那时候,她跟白蔷薇一起,见过她一次。 后来上大学,和钟霓虹的视线第一次对上的时候,潘临溪立刻认出了她,但对方明显是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所以她干脆也装作忘记见过她。 潘临溪那时想,钟霓虹应该是从她表妹那儿听说了些什么,所以才要装作不认识吧。 后来大学四年两个人都基本交集,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 …… 后来,潘临溪之所以会把她和白蔷薇的事抛到脑后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母亲在她高二的下学期生了重病,她一边忙于学习,偶尔还要照顾母亲,根本就无暇顾及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转学就更不用说了。 白蔷薇的忽然到来掀开了她不堪回首的黑暗岁月。 说什么喜欢呢? 潘临溪哭着自语,明明是在索爱,得不到就发疯,黑化,伤害对方。 那根本不是喜欢,而是自私,是贪婪,是得不到的执念。 眼泪中,隔着桌子,潘临溪看到了那个总是很美丽的鱼缸。 在这个家里,那是最绚丽的小小世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