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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深痛将慕容安然贯穿了,身躯尽是血洞,她的心被彻底撕裂,每一块都浸透着生不如死的滋味。 “锦戎……” 季锦戎抬手摸上大将军的脸,临别逝去的前夕,他对她依然充满nongnong的爱意,依然想哄人展颜,哪怕五脏六腑即将烧成一团血水,“安然,至这一步,我不后悔,玉琼战神是我季锦戎的未婚妻,就算到了阴间,也是天大的谈资。” “什么未婚妻,我是你的夫人。”慕容安然拼命揉搓着季锦戎冰凉的手背,哑了嗓音道:“你起来,我们拜堂,还剩最后一拜,礼就齐全,便上达天听!你起来,起来!” 季锦戎温柔缱绻地摇了摇头,抖着嘴角,“不了安然……我不会和你拜堂了。” “为什么?!” 望向上天,季锦戎感受到最后一股力量折了回来,所谓的回光返照,是神赐的礼物,他可以掏出些真心话给心爱之人听。 “我不能让你嫁入季府,让你一人独守冰凉的空房、守着我的骨灰过活,那是我永远不想见到的一幕,等头七过后,你要解除婚约、你要重新开始生活,我要见你驰骋着烈马,寻到真命天子,然后生儿育女,与君偕老。 还有,给孩子取名时,千万不要加上我的名或是字,我不要你念我的。只准偶尔,偶尔的想我。有空的话,在你十年前出征的日子,去妙味楼门前,敬我一壶酒,因那一日,我必定是回去瞧瞧的!”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慕容安然脆弱无力的将满是泪痕的脸埋进季锦戎胸怀,呼吸着属于这个男人的独属气息,愧疚,无边无际的扑打过来,穿过千疮百孔的身,彻底让她支离破碎。 “傻子,你吻上我的一刻,全都值得了。” 季锦戎笑了起来,像迎风招展的松柏,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不!我不要这个结局!我不要你就这么死!” “这个结局很好,安然,你有一丁点的喜欢我了……而我,始终深爱着你。” 慕容安然不管不顾,她随即抱起蜷缩一团的季锦戎,直冲洞房。 季锦戎似乎明白了大将军的想法,用残存的一口气断断续续拒绝,慕容安然铁了心,她实在是缺欠对方太多,就用最后一截时光,去温暖、去补偿、去珍惜。 至了婚房,慕容安然将人搁在喜床,毫不犹豫开解喜袍。 “安然……不要……我不要你的贞洁……我不能……不能毁了你。”季锦戎的手在空中抓挠着,心急如焚,“你……你穿好……求……求你了!” “她不准,我偏要和你一起,偏要和你肌肤相亲。 再则,你我已认定互为夫妻,我就是你的,你就是我的,没人能拆散。” 季锦戎痛苦摇着头,他多希望自己在这一刻死去,死在慕容安然贞洁未被玷污之前,“不行啊,你还要嫁人!” “我知你的夙愿是得到我,与我白头偕老……后者已然无望,前者我必当让你如愿。” 慕容安撕扯着繁复的喜服,很快衣袍倾泻一地,她抹去泪水,艰难露出一丝微笑,“季锦戎,最后小半柱香时光,你要珍惜我,一分一秒,都不要浪费。” 火红喜被盖在两副身躯之上,慕容安然在黑暗里含泪吻着季锦戎,后者软软回应着,唇舌间的纠缠和辗转,没有掺杂一丝死亡气息,皆是甜蜜的互换。 大将军的手主动牵引,带着对方一寸寸游走,苦涩道:“这是你的,这也是你的……这些,都是你的。” 热血搅动着毒液,毒液快速腐蚀腔内脏器,季锦戎热了起来,缠绵的绯欲抵消了些剧烈疼痛,他应着对方的豁出去、不顾一切的热情,化被动为主动。 慕容安然主动帮他翻身,季锦戎从上面拥抱着她,给予长达十年的眷念,吻,绵绵密密,长长遂遂,从唇上蜿蜒往下。 她揉着他的长发,尽力贴合他的唇。 上天眷顾,在死亡降下前,他们亲密无间,水到渠成。 …… 季锦戎的世界,色彩褪去,由黑色完全代替。 慕容安然泪水如瀑,她将人死死搂在怀里。 恢复意识的乔九幽摸着脖颈上的红痕,拖着身子,摇摇晃晃走出来,在侍卫的指路下,她走至洞房,强压巨大的恨意、醋意、和爱意,装作风轻云淡,她道:“安然,搂着死人的感觉并不好,让姓季的早点入土为安吧,这天气热,存不了多长时间,就臭了。” 慕容安然并未暴怒,季锦戎的死,她看清了一切,不做回应,不做挣扎。 眼下,她只想捂着怀中人,捂着自己的亡夫。 红绸一段段落下,最终换上一块又一块白布。 …… 摄政王上了软轿,她从果盘里挑出果子,顺带拿起一把尖刀,问:“百里安安呢?” “在死牢。” “捞出来,洗干净,我要……扒-她-的-皮!” 第42章 施以脏|欲 百里安安被带上来,灯火之下,脸儿没破相,身躯却瘦的不成样子,没有丁点血色的唇,皲裂少皮,领口里的阴影,乃刑具留下的块块烙印。 乔九幽坐在柴房交椅上,左手拿着苹果,右手拿着尖刀,抬了下眼皮,不咸不淡道:“慎刑司的人倒是没省着力气,折磨成这鬼样子,我差点认错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