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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天冷汗都下来了:“去……去花园里转了两圈吧,大概……病房里有点闷……” 居彬直视着程小天,良久才道:“知道了。” 然而当天晚上,程小天正准备上线挂游戏的时候,居彬向他伸出了手。 “医生说虽然还有两三天就出院了,但是静养为好,文件我帮你接收,你先睡吧。” 程小天看着居彬不容拒绝的神情,心知居彬大概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抖抖索索把笔电交了出去,头埋在被窝里作鸵鸟状。 心里忐忑不安地,不知道放了陈锦征鸽子,第二天要怎么向他交代。没想到陈锦征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杀了过来。 程小天躲在被子里,听见洗漱完毕准备去上班的居彬对陈锦征道:“你来了。” 语气毫不意外,早就知道他要来似的。 陈锦征一时语塞,还算有点良心,没直接把程小天卖了:“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这话,恐怕应该我来问你。” “我来找小天玩儿啊,”陈锦征吊儿郎当地在病床边坐下了,“你上班去吧啊,别太cao心了。” 居彬语气变得有点冷:“我问你来做什么。” 陈锦征还是毫不正经的语气:“小天是我朋友,我来看看他,不是应该的么。” 气氛变得古怪异样起来,看不见的电流在两人毫不退让的眼神间滋滋作响。 旁边病床上的赵阿姨也不看清宫剧了,转过头来,眼睛在居彬和陈锦征之间来回逡巡窥探。 第12章 剑拔弩张之际,程小天战战兢兢地钻出头来:“我错了……” 陈锦征抢白道:“为什么要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居彬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对陈锦征道:“出去谈。” 陈锦征似乎想反驳,看见程小天拼命朝自己使眼色,把话咽了下去,翻了个白眼,转身跟居彬出去了。 当天下午陈锦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前来找程小天玩。 程小天看着从上午送走陈锦征开始就异常沉默的居彬,想问又不敢问,怯怯地没话找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居彬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 程小天说:“东西有点多,不知道你车里塞不塞得下……” 大部分都是程小天指挥居彬从家里搬来的笔电游戏机,还有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坚果零食盒子。 “我叫了搬家公司。” 程小天顾左右而言他:“不知道安晨会不会来……” 自言自语地说着,却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诚惶诚恐地抬起头,发现居彬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怎,怎么了,”程小天往被窝里缩了缩,“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居彬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却重又低下了头,翻开了报纸:“没事。” 他能感觉到程小天困惑地看着自己,或许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欲言又止,或许是不明白住院以来他隐隐约约的逃避,或许是为了清晨他和陈锦征的那一场冲突。 他不是喜欢逃避和推卸责任的人,然而追溯到缘起,这场冲突原本应该与他无关的。 陈锦征于他完完全全只是一个“认识的人”,或许可以称得上旧友。事实上大学期间的聚餐、酒会,每次也都是陈锦征拉他去的。陈锦征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在华人圈里混得风生水起。他则喜静,如果不是必要的社交联络和人脉牵扯,能不去的他都会推掉,倒也谈不上厌恶,纯粹觉得没必要,嫌麻烦而已。 他和陈锦征的再度重逢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陈锦征曾经是他的同学,仅此而已。 因此陈锦征主动提出要帮忙照顾程小天的时候,他确实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想太多。陈锦征最近时常和他有商务上的合作,这或许是陈锦征来主动拉拢的一种手段,他不便表现得过于冷漠,因此也就默认着接受了。 可当他从医院的监控录像里看到陈锦征带着程小天逃出医院的时候,他少有地发蒙了。 他想不通陈锦征想干什么。程小天的病情并不严重,如果只是为了拉拢自己,陈锦征做做样子每天来陪程小天聊聊天削削苹果就足够了,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性。 陈锦征的表现证实了他的猜想。或许陈锦征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话语和神情与宣布占有权的挑衅毫无区别。 可陈锦征竟然在医院楼道里大骂他“占有欲恐怖,和心理变态的人没什么两样”。 他出奇地平静。 陈锦征说的是实话,从三年前开始他就无意隐瞒这一切。 他只是觉得怪异,这些话竟然是由看上去最圆滑精明的陈锦征说出来的。 陈锦征还言辞激烈地说了许多,他心不在焉地,并没有全部听进去。 但有一段话是陈锦征不顾旁人围观,指着他大骂的,他听了进去,在陈锦征走后还反复在脑子里盘旋。 “我原先以为你只是太爱程小天,所以忍不住包容保护他。然而我越接触他越觉得胆寒,你不觉得你自己心理有问题?把一个普通人放置在真空环境里,让他只围着你一个人打转,无论喜悦还是悲伤都以你为中心,你觉得这是爱?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变态的人。程小天告诉我,他现在一日三餐、起居出行都一定要经过你的同意才可以,打个游戏进个网吧都要战战兢兢,你觉得这是正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