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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琉璃坠子, 像是清澈的水滴,叶犹清之前端详久了, 曾发现其中藏着一些小小的气泡样的痕迹。 但是鉴于此时身处古代,这块琉璃的透明度已算是十分高的了。 叶犹清看得眼睛有些发晕, 便捏起一旁的烛火,微微靠近, 眼睛不经意抬起, 却猛地僵直了身躯。 她急忙将放在床榻上的脚拿下来, 将风华坠举得更高些,凑近观望。 被烛火投在墙面上的影子有些斑驳,仔细看去,那半透明的晕影中央,似乎有一层更深的阴影,不知为何组成了一个图案。 图案朦朦胧胧,叶犹清找了几个角度,那图案才稍微清晰了些,似乎是个十字。 她为自己突然的发现而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会儿,思忖了许久,直到蜡油滴到手上,她才吃痛醒来,将烛台放回桌案。 这一路走来地形跌宕,无人踏足的地区多如牛毛,如果铁骑真的还存在,会藏在何处呢? 烛火在侧面为她打上一层柔和的光,落下的发丝之间皆是光影,反而遮挡了眉目。 她一只手放在床榻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这样的敲击声向来能够让她冷静。 其实对于嗣荣王留下的东西,她并无想同旁人抢夺之意,甚至如果可以,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靠近这所谓的铁骑。 上辈子她是个工作狂,赚钱会让她觉得安稳,如今人在异世,她依旧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能做个家财万贯的富商,赚些白花花的银子,改变一下原本的结局,平和富足地过一辈子就不错。 可当初下决定时,她还是没有选择其他那么多远离京城的州府,而是选择了嗣荣王的封地渭州。 叶犹清长叹了口气,将风华坠重新挂回脖颈,吹熄蜡烛,和衣躺下。 这一夜过得不安稳,不止这小院中的几人辗转反侧,就连整个渭州城,也都不安稳。 于是一大早,叶犹清就被哭天抢地的哀嚎声吵醒,她凤目眨了眨,摒弃睡意后,慢慢下床。 门被敲响,叶犹清道了声进,便见整装的十里将门推开,朝她扬了扬下巴:“外面好像出事了。” 叶犹清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让十里帮忙整理了一下易容,便披上一件月白色的棉麻袍子出门。 “你们怎么黑着眼圈,昨夜不曾睡好?”十里一边握剑穿过庭院,一边诧异问。 “那是自然,昨夜恐怕只有你睡得昏天暗地。”叶犹清摇头道,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略略讲了一通。 “那女子果然不对。”十里说着站到大门后,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可确定让马小看好了她。” “放心吧,捆起来了。”叶犹清淡淡道。 十里听不出危险,这才拨开门闩,将大门拉开,被门外蜂拥的百姓吓得动作一滞,只见本就狭窄拥挤的小巷此时塞得满满当当,从巷口到巷尾满是翘首观望的人。 站在门前的几人同样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后退几步,露出正跪坐在对面门前,掩面痛哭的妇人,她身侧还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不知所措地眼眶噙泪。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上前搀扶妇人,可妇人哭得几乎虚脱,怎么都站不起来。 “阿娴,你节哀,别吓着孩子。”最后还是一旁一个婆婆颤颤巍巍上前,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妇人这才渐渐平息。 “娘……”女孩害怕地瑟瑟发抖,上前跪倒在妇人身旁,被妇人伸手揽进怀中,抚摸头顶。 几人对视一眼,十里走到一个佝偻的老人身边,低声询问:“老人家,这是……” 老人抬起浑浊的双目,盯着十里看了一会儿,又看到她身后的叶犹清,于是叹息摇头:“你们原是外地人罢?” “没错,我们刚来渭州,实在人生地不熟,所以还请您告知一番。”十里柔声道。 老人见她们衣冠楚楚,便也不疑有他,伸出关节粗大的手指着叶犹清:“你们快些将这男人藏起来,莫要叫他被匪徒逮去。” 叶犹清被猝不及防地一指,凤目眨了眨,有些不明所以。 “你们不知,我们渭州一向平安,虽不被官府照拂,但也没什么乡士豪绅欺压,只是周边有些山匪,也就拦拦过路商客,从不欺负本地百姓。”老人咳嗽了两声,才继续,“但自从一月前开始,便有男子陆续失踪,起初我们没在意,谁知后来便越来越严重。” “从隔两日不见一个,到后来一日一个,再到如今,一日便能不见好几个,派出去寻找的青壮年没有一个回来,这不,就算是不出门,这家人的男人半夜也被人拐了。”老人看着还在哭泣的妇人,悲哀摇首。 “阿娴家是帮人装货的,如今没了男人,怎么养活小娃娃哦。”老人长叹。 绑架男人?叶犹清听得脑中十分混乱,忙问:“失踪的全是青壮男男子?” “是啊。”老人回答,“听老夫一句劝,虽说你这身板瘦弱,但往后还是小心些,能不出门便留在屋里。” 叶犹清不由得拧眉。 箱子里围着的人慢慢散去,众人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回家紧闭门窗,妇人被几个女子扶回了院子休息,小女孩捏着衣摆,可怜兮兮地跟在她身后。 叶犹清便也伸手关上了门。 “什么人会专门绑架男子呢?”十里的眉头也拧成一团,只觉得此事当真是匪夷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