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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出意外,这杂剧要演整整一夜,谁都不许睡觉,叶犹清开始还有些兴趣,后来便睡意阑珊,眼皮打起了架。 正当她预备去见周公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朗柔和的男声:“清清。” 叶犹清顿时吓了个激灵,眼神清明的同时,手中的茶也洒了一地。 回头,秦望那张饮过酒而涨红的脸凭空出现似的,正飘在她身后。 一看见此人,心情便愈发不美,叶犹清哼哼了一声,回身继续撑着下巴听戏。 谁知秦望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唤来内侍要了把椅子,坐在她身侧,酒气从他身上传来,十分呛人,叶犹清捂住了小巧的鼻尖,一脸厌恶。 “清清,我不知你最近是怎么了,许是还在同我闹脾气。”秦望幽幽说着,手中酒杯指向戏台子,“你可知这戏里唱的什么?” 还没等叶犹清开口,他就顾自说道:“这是为了太后寿宴新编的歌舞,讲述了前朝一对夫妻,男子一贫如洗,女子依旧誓死相嫁,最终二人鸾凤和鸣,传为佳话。” 叶犹清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别说得那么高尚,这故事明明还有后半段,男子平步青云,纳了几房的妾室,对女子不闻不问,女子郁郁而终。”她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 秦望脸上的深情一时有些挂不住。 叶犹清嘴上怼人,脑子也没闲着,正思忖接下来发生的故事,原主同秦望定亲后,好不容易在太后寿宴上再次得到了秦望的示好,不料某位恶毒女配出现,佯装受伤,又将秦望带离。 不仅如此,当晚她不忍好奇,给秦望送去茶水,却在房门外听到了许多不该听的话,于是伤心欲绝,回府就大病一场。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好奇辞柯的出现。 叶犹清脑内数着三二一,一字刚成形,便看见眼前人影散开,一窈窕女子款款而来。 她身着鹅黄色罗裙,裙摆拖拽在身后,遮着肩头的薄薄的褙子一片湿润,像是被什么人泼了水,一步一晃。 “辞柯?”秦望见状,起身冲她走来,上下打量,浓眉紧皱,“何人做的?” “秦小将军不必担忧,辞柯一芥卑微奴婢,只是些冷水,不要紧。”她说着,便捂着唇咳嗽起来,媚眼晶莹凄切,我见犹怜。 叶犹清微微挑起了一侧的眉,抱臂坐在原位,心道装得挺好。 辞柯走近他们,忽然像是脱了力,身体一软,朝前倒去。 秦望见状急忙伸手去接,谁知就快要倒在他双手间的妩媚腰肢,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在半路拐了个弯,以难以想象的灵活躲开了他。 径直朝着一旁作壁上观的叶犹清去了。 第21章 好冷 叶犹清着实没想到这出,待在原地未动,直到辞柯眼看着要落到地上,她才伸出手,握着她手臂,将她捞了起来。 女子的身体确实有些发热,手臂捏在手里十分潮湿滑腻,原本白皙的脸颊泛着嫣红。 她不朝着秦望摔,朝着自己做什么?叶犹清不禁有些纳闷儿,然后手上用力,将人扶稳。 秦望的手还横在半空,尴尬的神情在他面上愈演愈烈,最终,他讪讪笑着,把手收回来。 辞柯却一直低着头,让旁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得她是因为风寒而难受。 “辞柯姑娘身子弱,秦小将军还是带她去瞧瞧宫中大夫吧。”叶犹清摸不透此时是个什么状况,便开口道。 秦望咬牙颔首。他从如今的气氛中察觉了一丝不对,明明是两个痴恋他或曾经痴恋他的女子,可就是有什么不对。 但又说不出来。 他没有抓到雪狐,只能用别的狐狸代替,不过也是上好的雪狐品种,想必依旧会博得太后的青睐。 只是他并不想强取豪夺,若是还同往常那般,让叶犹清满腔痴情地嫁于他才是最好不过,所以找到机会,想重新靠近叶犹清。 可叶犹清并不给他机会,那强取,便也不怪他。 “明日见,清清。”秦望冲着叶犹清温和一笑,随后扶着辞柯离开。 叶犹清同样也笑眯眯的,她绝对要比秦望更为期待,期待明日的好戏连台。 二人离去后,她又打起精神,看了一会儿戏,便又困倦袭来,实在忍不住,便找琴心拿过篮子,嘱咐她好好照顾赵卿柔。 随后便借着身子不适的由头,要内侍带她寻了一处厢房,想趁机睡一会儿。 房中设施虽是简洁,却处处透着皇家的华贵威严,床铺十分干净,被上好的香熏过,散发着宁静的气息。 叶犹清将门插好,这才把闷坏了的狐狸放出来,雪白的小东西被抱了一路,哼哼唧唧地四肢摊开,趴在了地上。 “将就将就,等你回到太后手里,就又是世上最尊贵的狐狸了。”叶犹清用脚拍了拍最尊贵狐狸的脑袋。 她打了个哈欠,歪倒在床上,原主此时应当捧着茶去寻秦望了,她自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只是不知道,辞柯在做什么打算。 那女子,始终像是个谜。 眼前的烛火渐渐熄灭,叶犹清的意识也逐渐模糊,很快,四周和她脑子里都是乌黑一片了。 忽然,细小的敲门声响起,叶犹清本就警觉,故而眼中瞬间便恢复了清明,从床上翻身而起,双手撑着床沿,低声问:“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