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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敏报了一个数字,吓得丁燃差点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 那是足以全款买他现在的房子的数字了。不,应该足够买两套。 徐敏刚才说,乐鸣知道他手头有点儿紧所以要给他一大笔钱?这也太魔幻了吧。 乐鸣怎么会知道他手头紧? 他明明只和梁东城提起过啊。 难道…… “他,怎么会,为什么……”丁燃心乱如麻,还没琢磨好怎么措词,却见徐敏将信封打开,拿出一张银行卡。 他更是张口结舌,不知自己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了。 “其实这几天他没联系我,我还有点担心他的近况,但从他昨晚给我发消息的语气来看,他最近的状态应该还不错,和前几次联系我时相比,情绪明显上扬不少,”徐敏看着丁燃,“我还以为这是因为你们见面了的原因,难道我猜错了?” 丁燃摇头:“我没和他见过面,其实,他没给我发过任何一条消息,也没打过电话。” “我也只在网上收到他发过来的消息,他的手机从三个星期前就已经停机了。”徐敏说。 丁燃的身体前倾,有些着急:“这一次他失联的时间真的太长了,他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起初也有这种怀疑,”徐敏拿起面前的刀叉,示意丁燃可以开始用餐,“但昨天我去了乐宅。” 丁燃睁大眼:“乐宅?” “我以为乐家会对乐鸣失踪的事有所动作,但是并没有,他们看起来一切都和往常无异,就像是不知道乐鸣失踪了一样。乐先生和乐夫人知道我一直在帮乐鸣处理专辑的事,主动问了我专辑的进展,这在过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乐鸣的父母很反对乐鸣进入娱乐圈,这是丁燃也曾听闻过的。 尽管乐鸣只是轻描淡写,但他能猜到家庭给予乐鸣的压力有多大。 乐鸣是乐家二公子,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哥哥。这个哥哥和乐鸣的风格截然不同,担任的基本是乐先生的接班人的角色。 因此,任何一本商界杂志报刊都能见到乐家大公子的身影。 乐鸣的哥哥赴国外进修回来,乐鸣刚上高一,接着乐鸣便离开了乐家到星市独自生活,从那开始乐家出入重要场合便完全没了乐鸣的身影。 一些不关注商界的普通民众,甚至以为乐家只有一个儿子。 对于争家产博关注这一块,乐鸣实在太过于佛系。 不,即使对于自己喜爱的音乐,乐鸣也其实投入并不大。 除了在写歌阶段近乎完美主义的废寝忘食,乐鸣并没有一般创作者对于自己创作的歌曲视若珍宝的痴念,甚至看起来很冷漠,大有生完就丢的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受到某些人的挑衅,乐鸣根本就没打算出专辑。 出专辑之后他不打算宣传也是出于这种心理。 乐鸣完全不参与宣传,把与平台的签约工作全权交给徐敏代理,并且在专辑上架后便再没露过面,却仍然让新专辑在平台排行榜攀升到了前位。 无论是在广播剧社里偶尔的客串,或是隐姓埋名给其他歌手写歌,又或是在直播平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当个闲散主播,乐鸣的人气从来都这么居高不下,就连丁燃也摸不清原因。 丁燃的思绪越飘越远,直到再度听到徐敏提起乐鸣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虽然乐鸣平常也不怎么回家,但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乐家一直没有采取行动,这可能足以证实乐鸣并没有遇到会惊动到乐家的危险吧,”徐敏说,“而且乐鸣在想和我联系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任何阻碍,除了不能打电话,也没有其他的异样。” “但过去乐鸣也常有不爱接电话的时候,所以,我觉得不用担心。” 大概是徐敏平静的语气和淡定的神色让丁燃也渐渐安下心来。 “他确实经常有手机关机好几天谁也不愿意联系的时候。”丁燃低头握着自己的手。 和徐敏面对面地谈论乐鸣,才是把他对乐鸣的思念逼到了极限。 就算只是发发消息也好,他想得到乐鸣的消息,哪怕只有几个字。 丁燃忽然伸手把那张银行卡拿在了手里。 “你确定,乐鸣说要把这张卡给我,是认真的么?”丁燃一字一顿地说。 “当然,”徐敏点头,“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不希望你生活得很拮据。” 虽然徐敏对乐鸣的决定无从干涉,将银行卡拿给丁燃也只是依照乐鸣的指示,对丁燃做出的选择也完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但看到丁燃将那张银行卡紧紧抓在手心里,徐敏的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翻译过来他的眼神大概是,果然,看到钱就按捺不住了吧。 面对金钱,任谁都会显露出贪婪的本性。 丁燃完全没心思去管顾徐敏的眼神,他向徐敏礼貌地道别,推开椅子走了出去,桌上属于他的那份牛排一丁点也没有动。 丁燃小心翼翼地将银行卡收在自己的钱包里,再将钱包放在背包最深层。 下班回家搭乘地铁的时候,他明白自己身怀巨款,一刻也不敢分神,全神戒备,紧紧抱着怀里的背包,背靠着车厢墙面,直到走出地铁。 丁燃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七楼并且打开家门时,脸上才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