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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子玉站在它的身后,想要触碰它的身体,想要赶快把它抱起来,赶快想办法给它医治。 可是伸出双手,徒劳地抓了半天,却怎么都无法触碰到它。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小白的呼吸越发微弱,梦中的子玉肆意地哭喊,奋力地扑向小白,却始终没能成功。 那种窒息感再次袭来,子玉猛然睁开了双眼。 半梦半醒之间还在庆幸,幸好只是梦魇,想不到自己梦中落下的眼泪,已经将脸颊下的枕头浸湿一片。 可是完全清醒之后,带来了更加余韵绵长的痛楚,若这一切仅仅是梦魇就好了…… 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子玉将视线从火车的窗外收回。 回过神时,自己的手被温暖的手心覆盖住,随后指尖交错,若兮将子玉的手紧紧握住…… 再次回到京城的药铺,简单洒扫一番。 环顾药铺四周,明明院落中所有的摆设,与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这里弥漫…… 一日晏姝正在做饭,见到铁锅上冒着腾腾的热气,闻到铁锅内飘逸出来的食物香气,晏姝恍惚间觉得小白一定已经坐在门口摇尾巴了。 晏姝无奈一笑,掀开锅盖特地挑选了一根rou多的骨头,放到一旁的灶台上散热冷却。 随后堆着笑脸,朝着厨房门口的方向,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小白,别着急,一会有rou骨头吃!”可是一瞬间却握着饭勺怔在当场。 见到空空如也的厨房门口,晏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心里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一般,空落落的。 一日若兮正在仓库整理药材,整理的药材比较多,起身的时候端着筲箕看不见脚下,恍惚间觉得小白一定在脚下摇着尾巴徘徊。 若兮无奈笑了一下,连脚步都不敢迈得太高太大,一点一点蹭着地面前行,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小白,躲开一点哟,不要被我踩到了!”可是一瞬间却端着筲箕愣在当场。 见到脚边空空如也,若兮轻轻叹了一口气,眼圈变得红红的,眼中充满了哀戚,心里像是被针尖刺了一般,隐隐作痛。 一日子玉从一楼药房上到楼梯间,见到楼梯间小白常用的水碗已经干涸,下意识地端起来提在手中,跑到后厨,将水盆内的灰尘仔细清洗一番,装了一些新鲜干净的水。 随后突然双手定在当场,眼中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落下,心脏如同被掰开又绞碎一般,绞得子玉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小白,是真的永远都回不来了……” 钟道士与子玉一行人一同回到了药铺。 将一楼的备用房间仔细洒扫干净,师父就暂时住了进去。 只不过钟道士早出晚归,白日里,在药铺见不到人影。 这日傍晚,药铺已经要打烊了,若兮算好了当日的账目,走到大门前刚要关门,钟道士从药铺前门走了进来。 “钟天师。”若兮点头问好。 “虞若兮。”钟道士念着若兮的全名,凝视着若兮的眼神片刻,“我见过你的父亲。” 若兮的手停在门板上,心跳咚咚作响,“在哪里?” “地府。” 若兮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喷涌而出。 明明已经知道的结果,却一直心存侥幸,如今就这样被旁人直白地戳穿,最后一丝希望也断了线。 钟道士见到若兮落泪也心生不忍,“你父亲生前行医救人,到了那里没受什么罪,如今已经转生了,你且放心。” “嗯。”若兮点点头,泪珠随着点头滴落到地上。 犹豫片刻,钟道士又开口,“他,有些话想要我带给你。” 若兮将眼中的泪水擦干,强忍住继续流泪的欲//望,抬起头看着钟道士。 “他叫你不要忘了医者的职责,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 身为父亲,他希望你可以幸福美满,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若兮点头,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若兮谨记。” “他嘱托我有机会一定转告你,遇到相爱之人与之长相厮守,理所当然。 若是遇不到相爱之人,你便行医济世,天下之大,总有需要你的地方。” 若兮的泪水再次溢满眼眶。 “那日走得急,没能将这些话亲自说与你听,他感到十分遗憾。 但是得知你的近况,他深感欣慰,也叫我转告你,只要你幸福,他都永远无条件地支持你。” 泪水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终于决堤。 小时起,若兮的父亲就像是一座坚实的大山,温暖而可靠。 父亲是医者,见多了世上无数的生老病死,他独有自己的解读,越是难得的东西,就越应该珍惜。 所以他珍惜自己的爱妻,珍爱自己的女儿如同性命,若兮年幼丧母,可是有了父亲的陪伴,竟然并不觉得亲情有任何缺失。 年长一些,若兮跟在父亲身边学习医学药理,父亲如大海一样包容的处世为人之道,深刻地影响着若兮,对待病患竭尽全力的执着身影也一直印刻在若兮的心头。 想不到父亲去世之后,心中始终惦念不下的只有两样,是自己的职责,是心爱的女儿。 即使女儿的感情似乎被这个世道所不容,可他依旧愿意一直支持着女儿。 如此的胸怀与长情,又是令世人怎样的动容与惋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