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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着青年的后脑勺,很半天,才压抑的低声说了句:“磨人。” 磨得他要死了。 宗楚甚至根本不敢在沈余清醒的时候出现,他怕自己被沈余厌恶的看着。 要不是特殊情况—— 比起被沈余事后冷眼相对,宗楚更看不了沈余酒醉之后就一个人,小猫似的蜷缩在酒店里。 他胃不好,他知道。 青年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眯着眼睛,视野是一片灰暗,那股淡淡的麝香和古龙井的气息却没有一点缝隙的萦绕在他身边。 沈余顺直的垂下去的手臂忽然动了,他用力抓住男人的衣袖,挣扎起来。 宗楚立刻收敛了全身的气势,他就像是个普通男人一样把人死死圈住,然后一点一点的在青年耳边低声快速的说道:“茶根,茶根,你困了是不是?” 他不敢说自己是谁,宗楚这个名字给沈余留下的绝对不是安全,或许比起危险来也强不了多少。 沈余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包围了,他眼睛有些湿润。 很多纷乱的画面和男人在他耳边低声地说着的问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一股脑在脑海里漂泊着,像是找不到一条准确的路,让他知道改该去哪里。 他记忆中这个人是危险的,本能也第一时间就告诉他远离,但是更深的记忆却在一点点的蚕食他的挣扎。 有道声音同样告诉他,他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安全。在这种气息中,他可以随意的放松自己,或许被气息的主人咬牙切齿的咬住脖颈叼磨一阵,像是要咬下他的rou来,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渗出一点点血丝。 领地的主人不会允许他受到任何来自于外界的危险。 所以他的所有痛楚,都只会来自于他一个人。 沈余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像只小猫崽子一样喷在男人颈侧,宗楚的神经立刻高度紧张起来,他没管青年幅度减小的挣扎,直接把人抱起踢开门放进房间的大床上。 医生早在来的路上就被揪过来了,现在挤就在经理办公室随时待命。 宗楚大概学了一点基础的解酒和缓解醉酒痛苦的手法。 他把青年放进床里,用被子裹好。 现在空气还是冷的,酒店房间的空题卫臣已经命人提前打开,所以这时候还算温暖。 宗楚这一连串动作做的太快,等沈余稍微有一点意识,他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躺在了床上,但是他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遇了被子的青年很快在被子底下把自己蜷缩成一只虾子。 宗楚脸上的黑气差点直接溢出来,那该死的人,只让他喝酒简直就是对他的仁慈,他真不该怕被沈余发现心慈手软。 男人想法阴暗,手上动作却很轻柔。 他腰侧的伤口还没好,刚才在青年挣扎的时候被用力撞了下,男人却连眉头都没皱。 现在他满脑子除了沈余不舒服,没有任何别的感知。 他压低了身体,高大的身躯像座小山一样,阴影把青年全部覆盖住。 沈余在恍惚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安,他余光睁开,瞥向上边,和男人深不见底的视线正好对上。 青年似乎怔愣了一会儿,下一秒,他还没想出要做什么回应,要怎么逃跑,额头上就被一只大掌盖住。 挡住了眼睛。 沈余停滞了一秒,然后他扭了扭头,有些不舒服,盖住他眼睛了。 男人似乎低骂了一句,青年动作僵住,往床铺里面缩了缩。 就这一个小动作,让宗楚恨不得给自己来两拳头,他小心翼翼的把手缩回来,又迟疑着把青年散落在眼睛上的碎发给拨到脑后,然后十分珍惜的摸了下,很轻。 他把声音压的极低,像是怕惊到青年一样:“我去弄个湿毛巾,你乖乖待着,好不好,茶根?” 青年动作没动,他不想回答。 这男人是谁?凭什么他要听他的,他这辈子上辈子已经够听话了—— 宗楚努力试图理解沈余的意思,见他不动,想问,又怕惹得他嫌弃自己烦人,只好无奈的先站起来,后退着去弄湿毛巾,中途怕青年接着醉了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往外边看了好几眼结果还是没盯住,出来就见到沈余已经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不知道要往哪边走。 “茶根,你去哪?!” 男人惊惧的喊了一声,没控制住,声音有些大。 青年动作停了一下,然后慢吞吞的转过身来,他捂着胃,清俊的脸上覆盖着一层薄汗,眼睛似乎有水光。 他看见男人,没躲,朝着他往前走了一步。 宗楚看他的眼睛和动作心肝都要碎了,沉着脸快步迈过去,单臂把人揽在怀里,青年抓住他的手臂,又开始推。 宗楚一手拖着他,一手拿毛巾去擦他脸上的薄汗。 他一只胳膊就把人控制的死死的,动作又十分的轻,低声下气的哄:“想做什么?等一会儿好不好?先擦擦脸。” 沈余不想靠近他,但是胃里难受,又不想松开。 他紧抓着男人的手臂,脸避开了一点,养仰着头,对这个“黑乎乎”的男人说:“我想吐。” “想吐?” 男人愣了一秒,但也只是一秒而已,他立刻就把毛巾拿开,把沈余整个抱在了怀里,稍微把人做出一个倾斜的动作,急促低沉的问:“是胃里不舒服?吐,来,这么着,别呛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