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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楚手下用力,黝黑的扳指裂成了碎片。 “五爷,这——” 身边人看傻了。 这是宗家祖传下来的黑玉扳指。 男人脸色似乎更加黑沉了,他动作很快的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那一瞬间,脸色却离奇的好转了点。 人没事。 还知道打电话找他。 真是娇气。 他现在应该很害怕吧? 明美冉那个疯女人,还好她没做什么,不然下次宗楚做的就不可能只是把她弄在疗养院里好生养着,就是生了沈余的人也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到沈余一点点。 她要是不老实,那就送出国彻底隔离掉,永远也别他妈的回来给沈余找罪受。 坐在宗楚旁边的人是宗家一个小辈,离得本家关系太远,所以对宗楚改变婚约的这事完全不知情,今天也规矩的跟着来参加夏实然的生日宴会,结果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出大戏。 夏实然已经被人抬下去了,临走前撕心裂肺的喊宗楚一定会付出代价。 不说别的,宗家和夏家的婚约肯定也就这么作罢了! 宗楚是来给人出起气的。 给谁出气? 宗家小辈心里音隐约有了个想法,不过宗楚这一茬搞得他大气也不敢喘,战战兢兢的挺直脊背坐着,生怕被牵连。 这时候看见宗楚表情稍霁,才吞了吞口水,瞥见手机上的名字,大着胆子说了句:“表哥,这是那位‘兴师问罪’来了啊。” 宗家的人在宗楚手下讨生活,小辈里各个都练就了看人他脸色的好本事。 宗楚睨了他一眼,沉笑着说:“年龄小,黏人。” “对对对,是这个理。” 小辈彻底确定下来,也跟着笑,旁边人见风向真的已经变了,每个人都催动脸上的肌rou挂上了假笑,笑着调侃少数知情的几次沈余被宗楚带出来的趣事。 这么一讲起来,才发现这事似乎五年前就有预兆。 宗五爷参与的每个有代表性的大场合,沈余没有一次缺过席,只不过男人把人护的太好,似乎只是带小孩随便出个席看看热闹,从来没让沈余应对过世家中繁琐的交际,把卫臣往他身后一派,沈余就心安理得的在各色拥挤交际的人群中安心吃着点心。 那位——从此以后可是一飞冲天了。 敲打已经成了,今天过后所有人都会重新掂量沈余背后代表的身份。 宗楚嘴角微勾着,接通了电话。 沈余在和他闹矛盾,宗楚能感觉的出来。只不过这点小事无伤大雅,所有能让沈余离开他的变数已经都没了,宗楚有时间可以和沈余耗,一个小孩而已,就是使使脾气又能怎么样?他只管宠着,沈余容易心软,早晚有一天能把这些事都忘了。 他已经打算好了,再等个半年,沈余二十三的阳历生日,就公布婚约的消息。 这回,能让他满意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青年的喘息。 宗楚眼底稍微带上点黑沉:“别——” 别怕。 他想说的话没有说完,青年凌乱的喘息声一瞬间放大,仿佛不能承担电话的重荷。 宗楚莫名心脏重沉。 他盯着光洁地板上碎裂成渣的黑玉,肌rou瞬间紧绷。 青年呼吸着,在他耳边轻笑出声:“……先生……再见。” 再见? 再什么见? 宗楚死死捏着手机。 “你他妈说什么!” 他不是说过,永远他妈不要再和他提“再见”这两个字! 电话那头猛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咚”,呼吸声也听不见了。 “沈先生!沈先生!医生到了没啊!” “快——呼吸,快!” 这他妈都是什么都是什么东西? 啊?!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东西! 男人赫然站起身,脸色黑得能滴水。 “表哥——” 宗家小辈颤巍巍的站起来,惊呼。 宗楚一只手臂蜿蜒着数道鲜红的血液,狰狞的陷入黑沉的西装袖口中。 手机被他硬生生掐碎了,碎片插进血管里,他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一样。 男人状若疯癫,只大步往外迈,嘶声裂肺的喊:“沈余,你他妈给我说话!” 直到宗楚一席人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傻眼的众人才恍惚回神。 宗五爷—— 他疯了? — 宗楚带在身边五年的情人死了。 死的很突然。 得知消息后的众人只是摇头感慨,说起他只道,已经都把夏家那位给熬走了,结果自己没福气先死了。 夏实然手指重创,比沈余的可严重得多,这辈子估计也拿不起画笔了。 不过他不是当天就这么严重的,是夏家听到了消息,不敢给他治,生怕招惹了宗家,连夜把人打包送上了去彼岸的飞机。 三个月后。 贺家的人也被宗家松开限制,回国了。 一切仿佛又变成了平常的模样,没了未婚妻,情人死了的宗五爷还是北城那个狠辣无情的人物,宗家蒸蒸日上,甚至更为浓烈,仿佛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初秋,穿着棕黑大衣的男人在公馆门外守了五天。 满脸憔悴的宗酶从新抵达的车上夏下来,见到贺之臣,恍惚了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