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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又突兀有些面红耳赤,轻轻咳了声才朝着床边走去,两只手高举着,好像鬼鬼祟祟的小动物。 沈余察觉到不対劲,他拧着眉,睁开困倦的眼睛。 视线里宗酶咧开了一个夸张的笑容。 像是朵热烈的阳光。 沈余眨了眨眼,愣了一秒,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他半坐起身来,房间内的自动开关系统识别的到沈余的动作,这才不紧不慢的自动开启了灯光,调节成了温和的光线程度。 宗酶见沈余搭理她了,快乐的一下蹦到床边,连床铺都被蹦得弹了弹。 沈余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在宗酶扑上来之前横臂揽住她,低哑的语气带着些宠溺的严肃:“酶酶,你已经是大人了。” 宗酶被他揽住,顿时做了个委屈的哭脸,虚假的眨巴着挤出两滴鳄鱼眼泪的哭眼:“沈哥,你也太绝情了吧!我都快三个月没看见你了!” “半年也不行。” 沈余清淡的暼她一眼,他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但是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动作很轻的将袖子放了下去。 他重新看向已经坐稳的宗酶,问:“被宗夫人放出来了?” 宗酶是个闲不住的性格,俗称话痨,上大学那会儿光是信息都能每天给沈余发一百个,什么碰见帅哥了和姐妹逛街了,任何小事都能变成话题,让她孜孜不倦的和沈余分享。 从那天事变,沈余近乎三个月没有收到宗酶的消息,大概就猜出来她可能是被宗夫人借着由头给关在家里收收性格。 只是这时候过来公馆,一切都显得不那么平常。 公馆已经是严防死守的状态,这期间王笑笑好几次都到了门口,但是没一回成功进来过。 所以宗酶来,只能是那个人的同意。 沈余眼波微动,他垂下视线,听见宗酶在他耳边怒气冲冲的开口: “我刚被放出来的!要是早让我知道我哥做了这些混蛋事,我一定——” 她满脸悲恺,说到最后一句却卡壳了。 她自己还被宗夫人拦在老宅里呢,就算知道宗楚做了什么,她能做什么?就算她人在外边也做不成啊! 宗酶意识到这个问题,人也无精打采起来。 沈余听着她咋咋呼呼的叫喊,心情却是这些天来难得的有些松分。 宗酶见他表情好了点,才小心翼翼的又开口问:“沈哥,你和我哥到底怎么了?他到底干什么事了让你——” 沈余表情未变。 这些事情朴素讲起来都是难以启齿的,他能怎么说,宗楚借给沈途几百万的钱去赌博,又以合理名义将明美冉送进疗养院吗? 沈余虽然没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宗酶收了嘴不再问,暗地决定出去后要好好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这时候虽然対宗楚满是意见,但是也算是知道宗楚叫人接自己来的作用了。 怕不是她哥见沈余不搭理他,终于忍不住后退一步,虽然这个“退”几乎和没退一样。 宗酶心里沉闷,但是她还比较乐观,毕竟这就说明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比她当初的设想还是好了很多。 她好说歹说,耍宝了一下午,沈余总算是露出过一次笑脸。 等到了下午五点,管家来敲门了。 沈余嘴边的笑意缓缓消散,宗酶看着,心情又沉重下来。 她还勉强保持着松快的语气,対沈余说: “沈哥,你知道我哥那个木头,他什么都不明白的,虽然这么说有点像厚着脸皮为自家人开拖,但是你别——别那么绝望,再怎么说,错的是他,不是你,不対吗?你想要做什么,就像当初一样勇敢的提!” 勇敢的提。 沈余静静看着宗酶,嘴角微微勾了勾,轻声说:“去吧。” 他当时提了,但是换来的结果却是三个人的绝望。 不是所有人都有再次尝试的勇气。 以及,他已经没有了当时的底气。 那时候的他自以为宗楚対他至少还有四年的情分,但是等来的结果却是这种,如果他再尝试一次,失去的又会是什么? 沈余看宗酶,仿佛看到几个月前自以为是的自己。 他闭上眼。 宗酶小声的出了门,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心里的憋闷差点到达顶点,要是她是沈余,就和她哥拼了命了! 但是她不是沈余,也不知道宗楚掐中的,是他仅有的命脉。 宗酶像头怒气冲冲的小牛一样往一楼跑,试图去和宗楚理论,差点把上来领她的老管家撞个跟头。 她心里堆了一堆质问的话,结果在一楼看到视线黑沉的她哥,瞬间所有想说的话都压在嗓子眼里一个也蹦出来了。 宗酶谨慎的开始收敛夸张的动作。 男人黑沉的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过,看了眼楼上,才漫不经心的摘下纯黑的厚重大衣,点了根烟。 “怎么样了?” 他问。 宗酶见过很多次她哥发火的模样,宗楚性格从小就是霸王,没有他忍让别人的时候,从来都是他肆无忌惮,就是收拾人,人也可能是表情带笑的,似乎谁也影响不到他的情绪。 但是他从没有露出过这副黑沉的表情,不対,也不能说没有,只是少有的几次,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每次,都只能是和沈余相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