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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婴提着鸡,疑惑开口:“这里怎么会有只鸡?” “总不可能这茅草屋的主人原来是只鸡?”簪星望着它秃掉的尾巴:“或者是有人施了什么法术,把茅草屋的主人变成鸡了?” 顾白婴:“......” 他难以置信地问:“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也是,这毕竟是修仙世界,而不是魔法世界,簪星正要回答,突然瞥见这鸡胸前那点可怜的羽毛下,似乎覆了个什么东西,她伸手捞了起来,发现是一只木牌。木牌只有小手指宽,窄窄长长,用一只草绳拴在了鸡脖子上。 上头端正地写了三个字:白切鸡。 簪星:“......” 这字迹漂亮风流,和茅草屋里,桌上那些诗的字迹一模一样,分明就是一个人。 簪星想了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鸡应当是茅草屋主人养的爱宠,不过......世上怎么会有人给爱宠取名叫白切鸡?” 这是宠物名吗?这是报菜名吧! 簪星嘴里刚刚说出“白切鸡”三字,顾白婴手中的鸡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点似的,疯狂挣扎起来。它一翅膀扇在顾白婴脸上,扇了顾白婴一脸泥点子,顾白婴猝不及防松了手,就听见白切鸡发出一声高亢的叫声,扑腾着朝茅草屋里飞去。 弥弥眼睛一亮,赶紧追了上去。 簪星回头看向顾白婴。 这人伸手抹去脸上的泥点,似是忍无可忍,咬牙道:“我一定要宰了这只鸡!” 待二人追进茅草屋,顿觉满屋子都是翻飞扑腾的影子。弥弥似是十分喜欢这只秃尾巴鸡,原先在姑逢山,看也不看酉日将军一眼,如今却跟在这鸡屁股后追得不亦乐乎。 白切鸡也贱兮兮的,仗着自己会飞,一会儿飞在横梁上,一会儿跳到木榻上,弥弥毕竟身体肥胖,不如白切鸡身姿轻盈,被白切鸡耍得团团转,不一会儿就累得行动迟缓起来。 簪星:“......” 做银琅狮做成这样,真是没眼看。 她看够了这一出鸡飞狗跳,正要出手,就见白切鸡又扑扇着翅膀飞到了内室的梁上。悠哉悠哉地啄了一下木头,似是挑衅。 弥弥先是懒得搭理它,又或者实在是累了,一动也不动。这鸡又啄了几下木头,弥弥尾巴翘了起来,猛地扑了上去。 簪星叹息一声,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谁知道“哗啦”一声,屋子里爆发出一声巨响,呛了簪星一嘴的烟尘,整个茅草屋抖了一下。 顾白婴也愣住了。 弥弥抱着鸡滚到了一边,茅草屋里,泥土夯成的红墙上,突兀地坠下一块,像是一张空了的木板被人撕开,露出了里头的东西。 飞起的泥土烟尘如云雾,隐约有绝色女子站在树下,雪白裙裾被风吹得飞舞,青丝如情丝勾人心动。她素手纤纤,弄蕊拈花,一双眼眸含情无限,一笑生光,就这么注视着画外之人。 这是一幅挂在墙上的美人图。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画中景(2) 画中人极美。 茅草屋灯火昏暗,在这美人图的映照下,竟有些明珠生光之感。这女子蛾眉杏眼,朱唇微笑,青丝垂肩,丽质天成。若太阳升朝霞,似芙蓉出绿波。站在比翼花树下,手持一朵落花,眉眼间顾盼流动,直教人看得屏住呼吸。 光是一幅画已是如此勾魂夺魄,可见若是真人在眼前,只怕要三界美人都黯然失色。 簪星心中一动。这女子,和她每次修炼《青娥拈花棍》时,灵识中所出现的白衣女子身形格外相似,难道...... 画卷的右下角,还题着一行诗:灼灼青华林,灵风振琼柯。字迹与白切鸡鸡牌上的一般无二,看来也是茅草屋的主人所书。 簪星看向顾白婴,小心翼翼地开口:“师叔,这画上的,该不会是......青华仙子吧?” 顾白婴没有说话,望着画上的美人出神。 簪星抬起头,画中美人正垂眸看着指尖的比翼花,簪星看着看着,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等等,比翼花呢? 她猛地惊醒,方才美人手中尚有一朵嫣红的落花,如今美人手中空空荡荡,少了一朵比翼花。 “师叔.....”簪星正要把这个发现告诉顾白婴,一低头,就见自己掌心里正端端正正地躺着一朵鲜艳的花朵。 画中的花,不知何时已经跑了出来,落在了自己手中。 她诧然抬头,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自画中朝她涌来,簪星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师叔”,就被那股陌生的力量拽进了画中。 “噗通——” 四周陷入了混沌的黑暗,簪星揉了揉眼睛,什么都瞧不见。她有心想要拿出一张照明符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可一摸腰间,乾坤袋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顿时心下一沉。 紧接着,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随着这脚步声的靠近,四周一点点亮了起来。犹如在浓黑的墨中蘸上了一点透白,白色愈来愈多,如夜幕到清晨的过度,只是那光也是朦朦胧胧的,像是蒙着一层大雾,又像是宇宙混沌鸿蒙。 脚步在她的背后停了下来,簪星转过头。 簪星从未见过这样美的人。 女子白裙似雪,长发如瀑,是只能出现在梦中的容颜,她和那幅美人图上长得一模一样,却又比图中美人更为貌美夺人。只是那画中美人尚能对着画外人拈花浅笑,而眼下这皎如明月的神女,却是淡淡地瞧着她,冷若冰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