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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空空荡荡的教室和楼下尖叫躲雨的人群,初念暗自庆幸:幸亏我速度快。 教室里没有开电灯,天色却一下子昏沉了下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时不时有细细的雨丝飘进来,弄湿了初念的作业本。 初念坚持在阴影和大风中写完一道上午没有思考出来的数学题,才起身开了灯,又关了窗户。 已经不早了,初念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大钟,离静校时间只差五分钟了,教室却还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初念陡然间有点心慌,靠在墙上拼命回想老师有没有说过什么遗漏的话。 脑海中一一闪过上午上过的课和老师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她都牢牢记着,但是完全没有中午的安排。 偏偏姜惑今天请假没有来上课,她一个人吃了饭,一个人在教室里,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初念抬手灭了灯,顺着墙慢慢滑下去,蹲在地上抱住自己,一脸茫然无措。 小时候,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一觉醒来,爸妈都出门工作去了,家里空无一人,连一张字条都没有。 后来父母离婚了,她梦里习惯性地喊妈,但却再也看不见母亲的脸,只能强笑着睡去,装作无事发生。 教室外风雨交加,教室内昏昏沉沉,只有她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孤孤单单一个人。 初念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汲取着自己身上的一点温暖,拼命告诉自己只是一点小事情,现在应该站起来去找老师。 可是她做不到。 大半个月的相处让她和班里平常的同学没有什么两样,但一年的缺失还是让她和所有人无形中有一道隔阂,那些大家耳熟能详的梗,她都不知道,大家起哄开玩笑的时候,也不会带上她。 不会尴尬的同时,也好像一个外人。 初念紧紧咬着下唇,安静地听着大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头一次感觉时间过得如此缓慢。 突然,初念听见轻轻的啪嗒声,随即眼前一片光明,耳边传来熟悉的抱怨声。 几个少年嘻嘻哈哈从后门进来,簇拥在一块儿擦着被淋湿的头发。 靠,打个篮球居然还下大雨,老子全都湿透了!这是陈辰一边窸窸窣窣地抖着身上的水珠一边抱怨。 川哥,毛巾。这是贴心的宋哲然主动递毛巾给向择川。 向择川却没有接话,接过毛巾懒洋洋地擦着淋湿的头发,顺手脱掉湿了的外套,瞥了教室一眼:怎么没人? 陈辰惊讶道:川哥不知道,刚刚文艺委员在班群发消息了,让大家中午都去体育馆排练,运动会快开始了。 文艺委员是哪个?向择川问。 就是那个上次想看你卷子的严姗姗。陈辰答道,看了一眼钟,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没意思,反正也不缺咱几个。蒋弋冷冷道。 陈辰:川哥去不? 向择川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随口答道:无所谓。 说着,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抛下那群人快步向前门走去。 初念蹲在前门背后的角落里,在阴影的掩护下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班群她为了好好学习,上学基本不带手机,他们也没有聊过班群的事情。 她也没有主动问,甚至都没有加班里几个人的微信。 一个班级群都是一开始就建好的,大家都忘记要拉她了。 初念咬着嘴唇笑笑,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有些慌乱地站起来,打开前门就跑。 后领子被轻轻松松拽住,向择川一把把初念扯回来,调笑道:怎么,见了我就想跑? 半晌无话应对,向择川觉察出气氛的不对,松开手绕到初念面前,一眼看见小姑娘眼角的泪痕。 初念低着头,羽扇般的睫毛垂着,上面分明挂着几滴泪珠,眼眶红红,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 怎么了?向择川问,语气一下冷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初念有点被他冷厉的语气吓到了,摇摇头:没什么 又是一阵哽咽。 初念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真的没什么,是我自己想到了一些伤心事,躲在这里哭而已。 向择川根本不听解释,眼睛直直看着她,语气直截了当:他们没有通知你? 初念一下子顿住了,过了许久才憋出一个嗯字来,愈发感到委屈了。 就好像小孩子跌倒了,看见父母在旁边,就会哭得很放心一样,向择川像是她的一个倚靠。 向择川叹一口气,胸膛起伏着,伸出手用力揉了揉初念的发顶,弯下腰低声道:下次发生这种事情,不要一个人傻乎乎地哭,跟我说,我帮你解决,知不知道? 初念点点头,鼻尖萦绕着向择川身上薄荷一样清冽的气息,刹那间安全感爆棚。 不自觉扭了扭头,像小猫一样在他手心蹭了蹭,软软应道:嗯。 乖。向择川低低笑了笑,问她,想不想去排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