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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搞乱了,紧紧盯着陈浠,嘴唇绷得很直,无措、郁闷、困扰纷纷涌上心头,就好像回到幼时永远等不到父母回家的瞬间,头脑空白难以思考,某一刻,他无力而生硬道:陈浠,你想太多了。 否认,谁不会呢。 陈浠愣愣地哦了一声,仿佛松了一口气。 温之信静了静,转身想离开这个地方,陈浠却拉住他。 做什么?温之信面无表情地回身。 陈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我验证个事情。 什么事? 陈浠没回答,只是双手搭住温之信的肩膀,踮起脚碰了碰温之信的唇,而后松开他若无其事道:没事了。而后先他一步离开景观台回了公司。 温之信站在原地,半晌无言。 在那之后,两人的关系并无进展,准确的说是倒退了。 不知道陈浠有没有再去那家面馆,反正温之信没有。陈燃说他是以退为进,温之信没否认,因为他不想陷入内耗的漩涡,显得自己很可笑。 他想,只要陈浠主动一步,他就抓住她,不让她再跑。 可陈浠无动于衷,好像景观台上的那个吻只是一个意外。 尽管陈浠总是说他莫名其妙,但其实真正莫名其妙的一直是陈浠。 多年后温之信还是觉得他是被同化而逐渐变得心口不一,因为陈浠的行为总是毫无逻辑,难以预测与分辨,使得想要探究她的人必须反复思考琢磨,变得愈发纠结与矛盾。 第35章 2013.6 人生的路只有走过之后,回过头看,才会看清楚。 年近三十的陈浠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两年前她参悟得还不够彻底。 顺便说一句,当时陈浠并没有愚弄温之信的意思,不过不能否认她的某些行为是有这个嫌疑,但她不后悔,她唯一后悔的是后来应下一起出国的承诺。 后来想想,陈浠还是觉得那是她脑子秀逗了。 景观台的交谈之后,陈浠和温之信没有再在非正式场合对话过,有的只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刀光剑影硝烟弹雨,所有人都能看出他们的矛盾。 某次会议上,他们因产品证书的续约问题起争执,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如果仅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可陈浠还没发脾气,温之信却先甩脸色走人,此情此景实属奇观,免不了一番议论。 陈浠知道他这种态度的原因,但她没有为自己解释的打算。 因为越解释越乱,倒不如置之不理,反正温之信总归会放弃的。 可不幸的是,她再次低估了温之信。 最初公司的员工进修制度还未彻底公开,只在计划筹备阶段,出于成本及其他多种因素考虑,公司只提供一个名额,第一人选是陈浠。 邢建林在私下和陈浠谈过,询问她的想法,起初陈浠十分抗拒,但公司开出的条件于她百利无害,再三权衡后便同意了下来,但谁也没告诉。 而温之信不知通过何种渠道提前知晓,并且去找了邢建林。 对此陈浠一无所知,等有消息的时候,事情已成定局。 五月下旬,公司正式公开进修计划与名单,她的名字旁边多了一个温之信。 既定轨道从这里开始又一次分叉,让人难以掌控。 这一次,陈浠主动找了温之信。 地点依旧是景观台的亭子,她问:温之信,你怎么回事? 温之信反问:我怎么了? 进修的名额只有一个,你为什么也在名单上? 邢总加了个名额。 你怎么和他说的? 没怎么说。 协商的具体过程温之信并不打算告诉陈浠,总之不太顺利,但借助一些理想主义的激情,三番交涉后,他签下某种不平等条约,不过这也造成他出国后的日子最初十分艰辛。 后来他和陈浠说在国外会和室友一起去打工也不是玩笑,是真的缺钱,但当时温之信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单纯不想让陈浠从眼前消失。 几个问题都没得到证明答案,显而易见的回避。陈浠抿唇道:你会后悔的。 温之信沉默两秒,说:我不会。 他说:自己做决定,总比别人替你决定好。 话里有话,陈浠忍不住说: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温之信笑了笑,陈浠,替人做决定前,你是不是从不考虑别人是不是愿意?不要再拿我是为对方好当理由,这是世界上最无用最自私的借口。你自以为是又懦弱,把自己放进固定的模子里,也把别人也放进固定的模子里。 温之信一字一句锋利,但口吻却温和,好像她是不懂事的孩子。 陈浠觉得火大脸热,仿佛被戳中痛处,瞪着温之信说不出一句话。 无视她的愤怒,温之信重复道:我能为我的言行负责,我不会后悔。 景观台上有其他人来,铁门晃动的声音咿呀咿呀响着,叫人发慌。 他问:所以陈浠,你要和我一起出国吗? 陈浠一阵头大:我有的选吗? 你有。温之信看着她说,你现在对我说,再也不想看见我,我就去和邢总说我反悔了,然后这辈子不出现在你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