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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皇后笑道:嬷嬷莫气,她既是启元太子的人,那自然是恨本宫入骨,与萧馥联手也是意料之事。此事,本宫还欠萧砚一个人情。若不是得他提醒,本宫怎能知晓坤宁宫竟然还藏着萧馥的一枚暗棋。 除了朱嬷嬷,还有一人也可能是萧馥的棋子。 桂嬷嬷望向正在榻上睡着的姑娘,迟疑道:娘娘,清溪郡主当真不是那孩子? 戚皇后闻言便顺着桂嬷嬷的目光,看向闻溪,方才喂她的那碗药里加了迷药,这姑娘十二个时辰内都不会醒来。 梵青大师已经同本宫交待,这孩子是萧馥安排在本宫身边的,至于她是不是本宫的孩子,梵青大师亦不知晓。 戚皇后目光缓缓扫过闻溪的眉眼,道:但本宫知晓,她的确不是那孩子。 萧砚的话,戚皇后只敢信九分。对闻溪不是那孩子的事,本还有一分存疑的。直到闻溪故意生病,逼着她对容家那姑娘动手,才叫戚皇后看明白了,她果真不是那孩子。 既然闻溪不是小公主,为何太子殿下不让孙院使重新验血呢? 桂嬷嬷不明白,如今她成了清溪郡主,他日皇上知晓真相了,非要追究起来,娘娘与太子岂不是都犯下欺君之罪了? 戚皇后沉下眸光。 萧砚只透露了闻溪是假冒的小公主,却始终不肯说那孩子是谁,俨然是在提防着她一般。 不仅提防她,也提防着皇上。 先前她差桂嬷嬷去取药时,萧砚不曾提及过这颗药要用在何人身上。直到从太庙归来,闻溪起高热那夜,方派人到坤宁宫递话,叫她将药用在容家那姑娘身上。 仿佛早就猜到了闻溪会逼她将容舒送走。 萧砚要她认下闻溪,并大张旗鼓地册封闻溪为清溪郡主。 原以为是为了让闻溪、让朱嬷嬷甚至让萧馥相信她中了计,好做一个引鳖入瓮的局。 但仅仅是如此吗? 若真如此,他更应该说出那孩子是谁,好叫她放下对他的戒备,尽全力与他合作。 他不肯说,还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一旦她认下那孩子,那孩子就会有危险,而这危险来自皇宫。 这也是为何他提防着她,也提防着皇上。 戚皇后垂眸望着手里的玉佛珠子,良久,她抬起眼望着桂嬷嬷,道:嬷嬷,去大慈恩寺之前,本宫还要去一个地方。 娘娘想去何处? 戚皇后道:东宫,本宫想去东宫看一眼。 方才戚皇后说的那些认不认的话本就将桂嬷嬷说得一头雾水,眼下听到戚皇后说要去东宫便更糊涂了, 不由得问道:娘娘去东宫作甚? 本宫要去验证一件事。 戚皇后扯下袖摆,遮住那玉佛手钏,轻声道:嬷嬷在这盯着,本宫去趟乾清宫。 大胤官员的年假一放便放一旬半,过了上元节方需要上值。 上元节那日,大慈恩寺的僧侣还要在太庙再做一场大法事。梵青大师作为大胤国寺的住持,自是要在太庙守至上元节的法事结束。 乾清宫里,戚皇后以闻溪中了邪祟为由,同嘉佑帝提出要梵青大师跟她一同去大慈恩寺。 那孩子从太庙回来后始终不见好,臣妾只能亲自带她到大慈恩寺去邪祟。戚皇后忧心忡忡道:梵青大师佛法最是高深,有他陪着,臣妾也能安心些。 闻溪中邪祟这事,嘉佑帝早几日便听说了,也亲自去看了。 他一贯来不信这些,但戚皇后执意要去,他便也由着她去,唔了声,道:叫孙院使跟着。 戚皇后却不肯,皇上的身子惯来是孙院使调养的,他可不能离开宫里。 嘉佑帝一顿,看了戚皇后一眼,道:那便让孙院使的孙子陪着。 戚皇后这才应好,起身告退,差人备马车去了。 挂着羊角宫灯的马车一离开皇宫,嘉佑帝便唤来了贵忠:你带上一批人跟着皇后,记住要护好皇后的安危。 戚皇后并不知嘉佑帝派了贵忠跟在她身后,马车一驶出宫门,便命人绕道去了东宫。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东宫正门。 椎云亲自来开门,见外头站着一群身着宫装的女子,忙行礼道:太子殿下不在东宫,几位嬷嬷若是有事,等太子殿下归来后,小的会代为转达。 桂嬷嬷道:吾等几人乃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来给殿下送些宫里的吉果来,顺道来问问竹君,东宫的下人们可有用心伺候殿下。 椎云虽不曾见过桂嬷嬷,但听她说话的语气,便猜到了她是谁,下意识便往她身后几位稽首躬身的宫婢望了眼。 桂嬷嬷请进。椎云恭敬地让开了身子,竹君姑姑如今在梅林,小的这就差人去请她。 桂嬷嬷的目的哪是见竹君呢,不过是借竹君做幌子罢了,遂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麻烦,我直接过去寻她。说着就领着身后几名宫婢往梅林去。 椎云应了声好,目光在桂嬷嬷身后的一名宫婢顿了顿,抬脚跟去。 行至半路,忽见前头的人顿住了脚步,忙又抬眼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