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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舒忙摇头:不吃了,我今儿起得晚,早膳也用得晚,殿下自顾去用膳罢。 顾长晋嗯了声:明儿我早些回来,陪你用午膳。你若是累了便先去歇晌,下晌我带你在东宫转转。 容舒只玩了半个时辰踢毽,倒不觉累,只这会院子里不知多少只耳朵竖着听他们说话,便含糊地应了声好,只盼着他赶紧走。 顾长晋一离去,院子里的婢子们,除了竹君,看她的目光都变了个样。 带了点儿钦佩、敬畏、艳羡还有旁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今日便玩到这罢。 容舒面色平静地笑着道,她想盈月、盈雀她们了。 那厢顾长晋用完午膳便去了大书房,挑了一摞书册,差人送去紫宸殿。 容舒方才踢了毽儿,出了一身薄薄的汗,黏黏腻腻的,索性便去了净室沐浴。出来后见贵妃榻上的小几整整齐齐放着一摞书,不用问都知晓是谁送来的。 不得不说,顾长晋不仅知晓她爱吃甚,也知晓她爱看甚。 送来的书册俱都是游记杂话。 容舒拉开榻边的帘子,挨着大迎枕,慢慢看起来。 时间在轻微的翻页声中缓缓流动,顾长晋处理完公务,算着时辰过来时,这姑娘才将将睡着。 他望了眼天色,差人送来几本案牍,在外殿继续忙。半个时辰后,听到里头有动静,方放下手里的朱笔。 竹君与兰萱就在内殿侯着。 顾长晋在外殿批阅奏折,二人在里头自是不敢弄出声响。 竹君是东宫的掌事宫女,心性倒是稳得住。 兰萱年岁小些,在内殿里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连出恭都硬生生忍住了。 容舒一醒来,她如蒙大赦,赶忙上前,想同容舒道太子来了。 可眼睛一挨上容舒的脸,声音一下子顿住了。 内殿的地龙烧得极旺,又摆了好几盆银丝碳,眼前的姑娘白玉般的面庞被烘出了一层粉意,醒来时水润润的眸子又带了点儿迷离。 活色生香的,莫名叫人觉得香艳。 兰萱的目光一时有些发直。 竹君恨铁不成钢地走过去,道:容姑娘,殿下正在外殿侯着,可要奴婢伺候您梳洗? 说着心里不由得感叹,这位姑娘当真是厉害极了。 她在宫中伺候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这般卑微的储君。 让出寝殿、亲自守夜不说,连人姑娘穿的衣裳、吃的吃食都要亲自安排,眼下更是为了不吵到她歇晌,一声不吭地就到外殿默默等去。 竹君心道这哪儿是太子妃,简直就是祖宗。 饶是心中思绪翻飞,她面上仍旧不显露半分,只对容舒的态度是愈发恭敬了。 容舒梳洗好便出了内殿,顾长晋瞥了眼她颊边两道状若兔耳朵一般的印痕,半落下眸光,掩住了眼底的笑意。 她喜欢抱着月儿枕睡,偏生脸庞嫩,一挨着月儿枕上的刺绣,便要落下印痕。 偏她自个儿还浑然不知的。 顾长晋又望了她两眼,温声道:准备准备,我带你去演武场。 演武场? 那不是他练武练兵的地方么? 容舒满心疑惑,到了演武场,瞧见那结着厚冰的小坡以及放在小坡顶的木撬,方知晓他要带她作甚。 从前在浮玉山,一到冬日,父亲便会瞒着阿娘,偷偷带我们兄妹几人用木撬嬉雪。顾长晋领她过去,边走边继续道:浮玉山的坡高且抖,演武场这坡不高,你现下玩正好,日后我再带你去山里玩。 坡顶的木撬十分朴实,一点儿也不花俏,但木料却是十分厚重,木工也扎实,坐上去半点嘎吱声都听不见。 容舒摸着铺在上头的兽皮,好奇道:你幼时坐的便是这样的木撬? 顾长晋嗯了声:我们一人一撬,父亲有时还会让我们赛一场,赢了的人能奖励一块熏羊腿或者熏鹿脯。 容舒看他一眼,今儿的午膳膳房便给他做了熏鹿脯,用的便是她从前给他做熏rou的法子。 脑中才刚冒出这念头,对面的男人便笑着道:我今儿已经有奖励了,就不同你比了。 容舒头一回在雪里玩木撬,闻言便回道:今儿你若是同我比,那就是胜之不武,下回我再同你比。跃跃欲试地喊着要开始。 顾长晋望着她明亮的眸子,笑嗯了声。 很快便有一道豆青色的身影从坡顶迅速滑落,在平地上拖出两道细长的划痕方缓缓停下。 不远处的竹君几人见容舒安然无恙的,长舒了一口气。 听说这雪坡是殿下差人汲水浇地,费了大半日的功夫才做出来的。兰萱搓了搓手,羡慕道:殿下待容姑娘真好。 竹君侧目,看了她一眼,道:快把火生好,一会两位主子玩得得累了,定要过来烤火暖暖身子。 顿了顿,又低声提点道:伺候好容姑娘,日后这东宫不知多少人要羡慕你。 兰萱回过神,笑道:多谢竹姑姑。 竹君领着人搭好了挡雪的布棚,又围起炉生火。 容舒一连玩了大半个时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