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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谋深算的赵局摇摇头:不对, 疗养院有问题。在北京经营一家这样的疗养院, 光地皮租金一年就要百万,管叔平是一个下岗片警, 也不是富二代,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你让人查查,谁给他提供的资金。 老韩同志觉得有道理, 抄起电话,给手下拨了个电话。 另一边, 谢淮从谢家老太爷手里拿到了族谱。谢家家大业大且门丁兴旺,又是上古遗族, 因为家族能力与地位皆比较特殊, 因此尤为注重每一位宗室的身份记录。那怕已经不姓谢,只要体内流着谢家的血, 都在族谱上有详细记载。正统的谢家子弟,比如谢淮爷爷这一支门下的后辈, 那文案记载就相对更加丰富一些。 宝乐一眼就瞄到谢淮那栏里写的:其七子名淮, 字幼安, 三岁识千字,过目成诵,资质过人。 谢家太爷冷不丁瞥了一眼宝乐, 小姑娘赶紧收回偷窥的眼睛,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人族谱,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不过这族谱的彩虹屁吹得也太好了,甚至还是文化人的彩虹屁,谢家不愧世代书香门第。 小丫头,你姓姜?谢老太爷突然侧过脸问她,那边查看族谱的谢淮似乎听到了,愣了一下,有些防备的抬起头。 谢老太爷冷哼一声,一拐子敲在谢淮背上:看你的去,别忘了要不是老赵求我,以你的辈分本来没资格查看族谱。我只让你看一个小时,要是看不完,就自己想办法。 宝乐一瞧那族谱,厚厚的有好几百页,比起新华字典来也毫不逊色,给她一个小时,她看都看不完,不要说从中找线索了。她是相信谢淮过目不忘,也相信来之前他把北京与南京的出入记录背下来了,可她不相信一个小时,谢淮能从这成千上万的名字上找到两者之间的联系。 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范畴了。 所以小姑娘尝试着求了情:爷爷 谁是你爷爷?谢老太爷斜睨了她一眼,没事别套近乎。 这老头儿简直让人不能忍,这要换个脾气爆的年轻人来,管你是不是年轻时候当过官,管你是不是位高权重,管你是不是好友家长,那不得先打一架的。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年轻人就是你敬我一尺,我尊你一丈,你若得寸进尺,我必奉陪到底。 事实上,谢淮也担心他们打起来。 可是宝乐没有,倒不是小姑娘脾气好,而是她从现象看清了本质。谢家这位老太爷,怕是和他们元宝斋的齐老头一个脾气,看起来不好相处,处处碰壁,可那是你没找对方法。人家活了几十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经历了风风雨雨,如今也算颇有成就,自然有一身傲骨,难免傲气。那哪能傻愣愣的往上撞,得找准一个角度,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宝乐笑眯眯的直接上手,拐着谢老太爷的右胳膊,一方面显得亲近,一方面阻止了他再拿拐杖打谢淮:您是谢淮的爷爷,而谢淮是我的朋友,所以你可不就是我的爷爷么?您瞧这族谱那么厚,您就多宽限一些时间吧,这高考考试还给一百二十分钟呢~ 谢老太爷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哼了一声,但是听起来似乎并没有生气。 小姑娘趁热打铁:您就在这儿坐会儿,要是无聊啊,我陪您玩儿。玩儿什么都行,下棋画画讲故事,我还能给您唱曲儿! 谢淮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可到底时间紧迫,他见那边的爷俩也出不了事,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书册上。 谢老太爷自然也是瞧见他笑了,老爷子心中思绪万千,最后都一一压下,转头对宝乐道:那你来给我按按肩吧,会不? 小姑娘就差举双手双脚说自己会了,说来也是巧,这谢老爷子怎么知道她按摩有一手,她的手艺那是能把齐老头按到舒服的打盹儿得好。也许老年人都喜欢按按肩,宝乐这么想着站到谢老太爷身后,劲道拿捏尤为得体的为他按着肩膀。谢老太爷舒服的将拐杖丢到一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宝乐笑嘻嘻道:爷爷,要不要劲儿再大点呀? 不用,这个力道就很好,谢老太爷百思不得其解,年年啊,你这个年纪的姑娘为什么会有这般好手艺,跟谁学的? 宝乐手上动作一顿,但很快又接上,笑着解释:我妈生我的时候胎位不正导致难产,生了好几个小时才把我生下来,所以身体一直不好。我这手艺跟我爸学的,所以我们家只有我妈不会按摩,她是被按的那一个。 小丫头还挺孝顺。谢老太爷拍了拍小姑娘放在他肩上的手。 就这样虽说没过太久,但一个小时绝对不止。宝乐从给谢老太爷按肩膀,到陪着老太爷下了两盘围棋,再到给老太爷说她之前去雅安的见闻,时间倒也过的很快。 谢淮坐的笔直,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族谱,姿势一点变化都没有。那样一本族谱,就算宝乐为他争取了一些时间,也不敢看的太慢,他的眼珠从头到尾都在活动,几乎没停下来过。一页密密麻麻上百字,他上下左右扫一眼,只要不到两秒就可以继续翻页。 这样的一个多小时,数不清翻了几百页,看了几百面,谢淮啪的一声合上族谱,闭上眼睛,手臂放在书册上。他保持着刚才的翻页的姿势,一动不动,额角细细密密全是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