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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艳红色的血液顺着苍白的手腕蜿蜒而下,染湿了他的衣物。 我受伤了,可她一点都不关心我。绪芙听到他哑声低语。 她在心中默默的想,主上离开深渊这么久,似乎矫情了不少? 一点小伤而已,在喜欢打打杀杀的深渊里,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况且凭借他的愈合速度,这点伤来不及包扎就差不多要愈合了吧。 为什么?是我伤得不够重吗? 这么说着,封于斯忽然侧过头来,他眉眼间挂着颓丧的冷意,吩咐道:去拿刀,割伤我。 绪芙长这么大,就没听过这么奇特的要求。 怪吓人的。 血液一滴一滴的坠落在地板上,绪芙他们几个人缩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在疯狂感慨惋惜。 这么多血,实在是太浪费了! 只要分给他们一滴,这一趟来得就值透了! 阴冷的青年丢开手中的刀,唇角扯出一个病态的弧度,吩咐道:去找她。 他后仰靠上椅背,任由满是伤痕的手臂垂落,感受着手心那些黏腻的血液,不禁闭上了眼睛。 就说我受伤了,快死了。 呃现在距离主上刚刚放狠话的时候还不到半个时辰吧? 绪芙沉默了。 几个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低着头鹌鹑似的往外挪,忽然又被叫住了。 封于斯拧紧眉心,他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扫视一周,对着绪芙说:是你发疯伤人,你留下,让他们去。 好大一口黑锅。 绪芙默默戴上假皮,重新恢复成原来柔美闺秀的模样,她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问道:装疯是不是要难一些? *** 明琰蹲在树杈子上,目光越过浓密的树冠望向远方,在她的肩头,正站着一只青羽红尾的小鸟。 小鸟张了张嘴,立刻发出程泽云的声音:陷害你的弟子宋清月已被处置,剔除灵根,驱逐出宗,此生再无修炼的可能,你意下如何? 明琰蹲得脚麻,干脆盘腿坐了下来,扯了片树叶遮住头顶投射下来的刺眼的光斑。 多谢掌门师伯告知,我并无异议。 青羽小鸟顿了顿:你早就知道? 明琰点了点头,她咬着树叶的细茎眯了眯眼,目光锁定在远处人群中的一个男人身上,随口说道: 是的,我早知道宋师妹对我意见很大,但没想到我竟然这么能拉仇恨,竟然让她费心费力的做了这样的事。 程泽云的叹了一声:你通讯玉牌碎了,我无法快速联系到你,只能暂时动用灵鸟追逐你的踪迹。你现在仍然留在凡尘界,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明琰敲了敲浮白剑,示意它去跟着那个男人,是有些事要办,短时间内不会回宗了,劳烦师伯替我向师尊问好。 另一头的程泽云问:你在魔界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你师尊赶到时魔宫一片狼藉,就连魔尊都受了重伤,他急着找你,只补了几剑。 明琰的注意力这才拉回来,她敛眉笑了笑,也没发生什么,我现在早已离开魔界,劳师尊费心了,希望他能多帮我揍一顿魔君,如果能打死最好不过。 不过离妄在魔界当了这么久的魔尊,他的状况与两界形式息息相关,修真界是不会轻易动他的。 况且就算祁斐真提剑去砍他,凭借他在魔界多年来的威信和根基,还真未必能要了他狗命。 眼下她手边还有一个怪物要处理,对于魔君这个脑残暂时没什么心思。 程泽云见她不想多说,便也不再多问,反正魔君私自掳走修真界女修是真,对于魔界的敲打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他问:你一个人留在凡尘界,本来是没什么,但现在魔界注意到了你,定然不会太安全,真的不回来? 明琰扯下嘴里的树叶细茎:不回了。 被她盯了半天的男人似乎在被什么东西追赶,急匆匆的朝着明琰的方向跑来。 在他靠近之际,明琰跃下树枝,一脚将他脑袋踹歪。 浮白剑嘚嘚的飘了过来,蹭着她的手臂邀功。 明琰夸了它几句,一脚踩着半死不活的男人的手臂,一手抖开泛黄的纸张。 纸张上的画像与男人的脸重合,明琰拍了拍手:你就是号称俊逸无双的玉琴公子? 趴在地上的男人粗眉阔嘴,长相粗狂,此刻还在嘴硬:我不是! 明琰将画像展示给他,摇头感叹道:遇到我,你就认命吧。 说着,她便掏出一支笔在另一张清单上勾了一笔,学什么不好,学人欺骗单纯小姑娘的钱,无耻诈骗犯落网,十两银子到手。 明琰提着此人来到当地府衙,顺顺利利的领到了今天的第五笔钱。 赚钱的滋味太过美妙,她又四处逛了几圈,等处理完接下的单子后,天色已经擦黑。 明琰抓着浮白剑重新回到了树上。 她清点着今天赚到的钱,懒得回到客栈,便想着在树上将就着待一晚。 明天再去客栈还钱。 客栈掌柜如此黑心,也不知道会不会借此多坑她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