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巴纳德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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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奕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难得有一丝急切,几乎是立刻打断了他。 “管家先生,我这边出了一点小问题,您能帮我传达带给——先生吗?” “您说。” “先生早先提醒的事, 是我疏忽了,手下的人办事不力, 让两个小毛孩子碰头了。我找人去查了,才发现陈牧洲早先也在榕城, 如果他手上真有那份东西,又跟江茗的女儿搅在一起的话, 他们手上的东西整合出来,可能真的……对先生会有害。” “宗董, 我其实也很好奇。既然您知道, 为什么会放任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呢?不能让他们两个碰面, 这一点早好像早就提醒过你。” 银发老人语气从容,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是觉得特别有趣吗?看您好像对这件事,一直没有特别上心啊。被小孩子威胁了,就止步不前了?最近这个’小孩子‘,好像也让你在海外的资源上吃了不少亏?” “不是——” 宗奕的冷汗倏然下来了。 他没见过身居高位、也把自己抬到如今这个高度的‘先生’本人,但这个老管家,他还是打过几年交道的。 是先生身边最近的人。 管家这么开口,就代表着已经非常不悦了。 “陈牧洲——先生让你多加小心注意这个人,你回国的时候,也答应得好好的,对吗?” “是,是我的错……那,您说,现在我该如何补救呢?” 宗奕小心翼翼问道。 “如果所有人做事都像你一样,不考虑后面的棋如何下,那一切早都结束了。” 话音落下,男人抬手推开了公寓的门。 公寓已经有超过百年的历史了,后来也经过了现代风格的翻修。 但总体上,装潢还是保留了原本巴洛克风格的感觉。 他的脚步从容悠闲,边走边将白手套细心地戴上。穿过大厅和长廊时,从桌上顺了一把纯银的餐刀,刀锋锐利反光。 “是,是我太蠢了,没有好好听先生的话。我现在认识到错误了,后悔万分,当然,如果能见到先生本人,我会亲自登门道歉的——” 宗奕毕恭毕敬,一连串话都在表忠心。 银发管家轻嗤笑了声。 人就是这样。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害怕失去。在适当的时候装孙子,为了踩在剩下所有人的头顶,什么都愿意出卖,甚至连自己的家人和灵魂也能一起,拱手奉上—— 如果没有被诱惑成功,只能说加码还不够多。 这一点才是世间运行的硬法则,无论如何都不会变。 至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那更是笑料。 随意花点心思,就能挑开使其断裂的东西。 “登门道歉就不用了,你可以自杀谢罪。” 管家笑眯眯道。 听到那边死一样的寂静了很久,他才道:“宗董,我说笑的。” “不过,你不妨猜一猜,我现在在见谁?” 管家站在主卧门口,悠然问道。 跟采光良好的大厅截然不同,主卧的窗帘紧闭,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遑论还有轮番站岗的西装保镖。 整个房间像个金碧辉煌的…… 牢笼。 而在床边,有位中年人被双手反剪绑在单人椅上,嘴被封住,眼前也蒙着深色的布条。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渐近,他开始在椅子上奋力挣扎起来。 “别急嘛,梁先生。” 银发管家微微一笑,用手中的尖利餐刀一划,那片布条轻飘飘落下。 他蹲下来,跟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我跟您提议的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您应该也清楚东西在哪的,只要回国,找到,交给我就可以了,这么简单的事情,真的没法帮忙办到吗?” 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很清瘦,不发一眼,神情沉默。 管家从衬衫口袋取出两张照片,在他面前一晃而过。 那是两张放大的证件照,两位长相极出色的青年男女,两个人脸上都没有笑意,神色不约而同的相似。 相似的目光清凌,视线有一些沉沉的重量,无声望向镜头。 中年男人瞳孔一震,面部微微颤动,瞬间咬紧了牙关。 管家自然注意到了,他微微一笑。 “梁总,如果这两个人二选一,只能活一个,您想选谁呢?” “是您的宝贝女儿,还是——她为自己寻觅的良人?” 话音一落,管家不知从哪里摸了个打火机,火苗窜起,点燃了女人那张照片。 “您不选的话,我就选了。” “因为,另一个孩子我看上了。他还有潜力。” 中年男人终于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为你们当牛做马的潜力?” “啧,”管家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不能这么说,那个孩子,说不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至于您的女儿,她现在既然以为您已经背叛了她和家庭,我想,她应该也不介意再多体验一次,被人背叛的滋味。” 他仔细想了想,温文尔雅道。 “众叛亲离吧。然后再让她去找她母亲,怎么样?” 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突然爆发,朝他扑过来。 管家往后撤了两步,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些雇佣兵退役的保镖,用法语道:“教教他规矩。” 挨了一顿打以后,中年人的头才被管家踩住。 “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下次再让人不高兴——” 管家移开脚,蹲下来:“你知道我的刀功很好。我不介意让令千金体会一下。到时候把视频录给你看,怎么样?” 离开房间的时候,管家又低头看了眼剩下那张证件照。 照片上,年轻男人目光漠然地直视镜头,鹰隼爪钩一般,牢牢勾着人的视线。 他确实有点私心。 陈牧洲。 陈家接他回去时,以为这是条可用的犬,几只犬在一起争食吃,才更有动力。 时间却证明这个决定并不算正确。 他是那批犬中的狼。胜负从一开始就没有悬念。 极度聪明,极度敏锐。 齿利,牙尖,血冷,懂得蛰伏的奥义。 这人如果能为他所用,将会是最趁手的工具。 本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宗奕办事不力,高傲自大,势必会有所疏漏。 陈牧洲当然不能跟梁家女儿碰头,两人手上握有的东西,分开只是两片散落的拼图,合起来就不一样了。 本来把梁家的人控制在手里,是可以保证安全的。 但现在,两个人看起来不止是碰了头。 陈牧洲,竟然跟梁家的女儿在一起了。 有点意思。 游戏好像又能启动了。 * 这短暂的小半生里,江聿梁没经历过这么漫长的电梯下降。 她也小小头脑风暴了一下,复盘过后,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啊。 刚才电梯门开的时候,他们俩也隔着点距离呢。 而且人家听到她再次拒绝后,刚好在偶遇那么多顶层领导的惊吓下,匆匆离开了。 当时,在一片静默中,她见陈牧洲迈开步子走进来,也就没下电梯。 本来以为其它高管会上来的,没想到电梯门就那么关上了。 然后他们就这么并肩站着,保持着沉默。 也不是她不想开口说话。 就算再不会看人眼色,陈牧洲现在这个类型,就跟她借出去百八十万没人还的时候感觉差不多。 连带着电梯这个狭小的空间,都显得霜寒之意明显了不少。 眼看快到一楼,电梯门要开了。 江聿梁无声地往旁边又迈出一大步。 谁想到下一秒,本来目不斜视的男人,目光迅速跟着扫了过来,眉心一皱。 意思相当明显。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