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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偶娃娃还发着烧,身上高热不止。 桓槊冷冷道:大夫怎么说? 杏雨跪着上前,回道:大夫说按时用药,好好休息便是,只是......只是身上的伤要好生将养着,这几个月是不能再伤着了。 谁料桓槊听了这话越发冷脸:什么庸医?几个月究竟是具体多少个月,话都说不明白,往后桓府不许他再登门。这屋子这么冷,你们便将人带回这里?自去管事那里领二十鞭子。说罢便将静影从床上抱起,往外头走。 静影的脸靠在他怀中,桓槊顿了顿脚步,忽然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来。 小时候思飞养过一只小白狗,那小狗胖乎乎的且很听话,经常用舌头舔他的脸,后来思飞生病,饿得快死了,桓槊没有办法将小白狗宰了给思飞充饥。 静影并不像小白狗,无论是从外形还是从性格上来说。 可静影的脸贴在他心口时,让他想起来小白狗舔他的脸的感觉,湿漉漉的。 他将静影一路抱回书房,远离了寒风与潮湿,静影的脸色一下子好起来,起码不像先前那样呈青紫色了,桓槊看着她的脸,眉头紧皱。 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他不是要将静影送给石远的么,可为何看见石远对她那般,他会有一种不快之感,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奴婢,便是送人了死了,又如何? 况且他的初衷也不是为了染指她,而是...... 可似乎自从他将静影从思飞手中强抢来时,事情便一直在偏离他的预期。 这女人,是留不得了。 桓槊将手伸到静影脖子前事情无比简单明了,只要轻轻一掐,她便会香消玉殒,从此事情便又能回到正轨处了。 指间的力气渐渐加重,静影因窒息而面孔涨红,她似乎呼吸不畅,口中间或逸出几个字:不要......疼...... 为何他总是下不去手。 桓槊缓缓将手收了回来,静影重获新生,面色又恢复如常,她胡乱摸索中摸到桓槊的手,便像是溺水之人抱住浮木般紧紧抱着不肯松开。 而后她呼吸渐渐平顺,很快进入了梦乡。 哥哥别走。簌簌不会再调皮了。似乎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她抓到一丝温暖便再也不愿意放手,只是静影自己并不知晓,她抓到的不过是一块冰冷的木板,更没有什么温暖。 她叫簌簌? 桓槊若有所思,只是莫名觉得很是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但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她身上仍很烫,桓槊便索性不让她盖着被子,又从瓷瓶里取了一粒药,塞进静影口中,只是她睡梦中仍然防备严重,哭着道:不要吃药,不要...... 他想起她方才喊哥哥时那样亲昵,鬼使神差的,桓槊便试探着唤了声:簌簌,我是哥哥,乖乖张嘴吃药。 她听了不再挣扎了,却仍不肯张嘴,眼角还带着泪:药很苦。像是撒娇。 静影贴近他伸过来的手,却不妨偏了位置,那丁香小舌湿软的,落在他手背上,桓槊下意识的想甩开,可见静影迷蒙的低着头找不到方向,又不免软下了心肠。 他食指贴在她的侧脸上,感觉指腹流连处的软玉温香,喑哑道:为何总是这样。 第6章 剥皮 这姑娘身有不足之症,加之......诊脉的大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桓槊,又默默看了看静影。这姑娘貌美异常、虚弱不堪,而面前之人通身贵气,眼神凛然,他要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家,只怕......即将脱口的话立即又憋了回去这话说出恐惹来祸端,于是重又措辞:加之姑娘寒气入体,身体极弱......又耽误了治疗...... 并未直说,可在场的人心中都明了,大夫不说具体的诊疗手段,便是无能为力了。 偏又怕得罪大人,不敢咬死了话。 桓槊五内之中不知怎的涌起来一股子无名火,揉着眉心,看着榻上的人纤长的羽睫,脆弱若琉璃。待他转过头来,一双琥珀色的瞳仁冷冷瞧了一眼大夫:去请唐御医来,你可以滚了。 大夫抹着额上的汗,连声说是,然而刚出了门子便被侍女蒙上一块黑布,蜿蜒不知几许,几被绕晕,才走到角门处,侍女往他手上放了一袋银子,冷冷道:梁大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贵族宅院的阴私,对外自当三缄其口,况且那大人瞧着便非等闲之人,梁大夫连连点头:姑娘放心,我这嘴啊向来是最严谨的,决计不会对外多说一个字的! 那婢女便差人将大夫送出门外,直到上了马车才回去。 而马车上的梁大夫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一路都不敢摘下蒙眼的黑布,胆战心惊的,直到回了医馆,可还屁股都还没坐热呢,便见看门的伙计风风火火的跑过来,面带喜色:师傅,这回有大生意上门了! 梁大夫心里咯噔一下,还没醒过神来,转角便走出一个华衣公子,光是那羊脂玉的发簪便是许多普通人家几辈子都赚不来的奢华物件,他忽想起来,当今天子曾圣心大悦,赏赐给某个贵族公子一根发簪,精美华贵,不知是否眼前这支,只是一时恍惚,梁大夫竟想不起那公子姓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