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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业的葬礼已经把清明要做的一切都给做完。 今天又是一个连绵细雨的一天,天空阴沉沉的,阵阵冷飕飕的小风。 过去的七天里,我经历了来自李家其他分支的各式各样的刻意针对,李业的二叔三叔四叔五叔,还有他们的孩子,轮番上阵,用了软的硬的激烈的磨人的对策,一个个来到我居住的别墅里,对我施压。 目的统统只有一个:让我把李业留下来的股份交出来。 我好奇地对他们说,这份遗产不是也没有完全确定了受益人是我吗?李业不是还找到了一个私生子吗?你们不都让李策来跟我坦白,那个私生子获益的概率可能更高吗? 我明明都没有被确定立为那百分之三十股份的受益人,为什么还要让我来签字放弃? 每一个人都说我愚昧,妇人思想,不懂得以家族大局为重。我更奇怪了,摇着头让身边的保镖将这些人都给打发走。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很顺利地被请出李氏公馆的,实际上大多数的特别是老一辈的分支家主们,他们顽固执着,不逼我签上名字他们不罢休。 这些人,都会被阿彻给想方设法硬清理出去。 他们骂阿彻是我的走狗,骂我一个寡妇在丈夫死后如此嚣张跋扈, 骂我养小白脸,来对付夫家的人! 这些话我不爱听,所以阿彻把他们清出去后,我就直接回房间。 看书。 阿彻最近很忙,见到他的时候总是风尘仆仆,他一向在我面前都是衣冠楚楚,整齐禁欲。但这些日子他的风衣纽扣只扣了一个扣子,额前的碎刘海轻微被吹散。 倒显得有些小时候那种血性了。 我手里关于李业死后所有的事情,都全权交给了阿彻来打理,这么些年过去,阿彻在我身边的地位已经早就不是那个保护安全的小保镖那么简单,他很安分,李业对他也没什么成见,我又不是个懂商业的主,这些活,就一并丢给了阿彻。 阿彻办事向来很完美,外面有很多不知情的人都猜测李业是不是把他当作半个儿子来□□。 我不太喜欢听这类的话,甚至比有人骂阿彻是我的走狗还不喜欢。阿彻明明只属于我一个人,他的命运该如何只能由我来决定,跟他李业又有何干系? 李业只是我的丈夫,并不是我的所有的东西,也都是他的。 我坐在花园里的玻璃房花室里看书,书一页一页翻过,阿彻站在我身后。今天他难得没有出去忙事情,我让他陪我下楼走一走。 一到阴雨天,我的膝盖就会泛酸疼,十几岁的时候叛逆,不知道冬天要保护关节,算是落下了病根。 关节不好的人,阴雨天更是不应该出来淋雨。前些年李业活着的时候,或者我父亲临死前的两年,我都有在好好注意。 可今天,我突然就想出来走走。这段时间,我愈发地喜欢泡在淅淅沥沥的雨天。 玻璃房内养了很多很多的彼岸花,这些象征的地狱的死亡之花,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那么的不吉利,就连李业也都十分不满。 但我忤逆了李业,我让阿彻给我找了很多很多彼岸花的种子,然后偷偷种在了花房。花种子从土壤里冒出来的时候,李业已经虚弱到无法下床。 彼岸花被阿彻照顾的很好,我没有时间去打理它们,它们却在茁壮生长。 阿彻。我合上书,站起身,拢了拢裙摆,踏过一片殷红的落花碎片, 盯着窗外从嫩绿色枝头打落下来的湿漉漉的雨滴,安静地开口, 我们出去走走吧。 阿彻一直都知道我的膝盖不好,他脸上浮现出不同意的神色。但他奈何不了我,我擦过他的肩膀,将披在肩膀上的大衣脱下来还给他,只身推开了玻璃房的精致玻璃门。 外面的雨又有些变大。 我抬头,伸出手在玻璃房外,接住一颗雨滴。 刺啦 身后传来一声雨伞展开的声音。 我回头,看到阿彻打开了手中的雨伞, 并将风衣再次披到我的肩膀上。 我陪你。阿彻有些生气地说。 我笑了笑,转身,将风衣拢好,踏入雨中。 鹅卵石铺好的小路通往李氏公关大花园的深幽处,现在是四月,新的生命正在盎然生长,道路两旁全都是嫩绿色的葱葱枝柳。 但还是有很多新生的花瓣,被这连续好些时日的雨水冲刷掉,凋零在路边的泥土中。 我停在了一棵已经凋落的只剩下星星点点花瓣的樱花树下,望着枝条上孤零零的几多小残花。 阿彻。我抬起胳膊,指着最下端那朵藏在深褐色叶片下的残樱花,开口, 我要那一朵。 阿彻应了一声,从我身后走上前来,一只手撑着漆黑的雨伞,另一只手伸向樱花树。 他折花的动作干脆利落,将那微小的樱花和托付它的枝条一并送到了我的手中。 我接过花,对他微微一笑,阿彻的表情有点点不自然,别过头去,举着伞回到了我身后。 阿彻。我低下头,手里拨弄着那残花,突然指尖一顿,残花的花柄瞬间与支撑着它的枝条脱落。 我扬手,把枝条丢回到了草丛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