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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考量最大利益时,宁王忽然开口:来人,将文凤真押进水牢! 皇后万万没料到儿子替自己做出了决定。 难道宁王也在偏袒辽袖吗? 众人愣住了,宁王面色冷静,在帝业面前,他绝不是为了袒护辽袖。 因为只有他知道文凤真才是最大的威胁! 倘若不趁此除掉文凤真,根据上辈子的经验,文凤真一定会造反! 只要文凤真进了水牢,悄无声息地做掉他简直轻而易举! 文凤真伸展开双手,乖乖地让人押他。 士兵们却并不敢押他,簇拥在他身旁,明明是送他去水牢,阵势却弄得像保护。 虽然是李湛带来的士兵,却对文凤真十分尊敬。 众人清楚,虽然钟先生捧李湛上位,但是还未拿到虎符。 听说李湛灰头土脸地从清河回来,虎符不翼而飞了。 徽雪营明面的少主依然是文凤真。 文凤真虽然凶狠,却十分护短,他自有一股让人跟随的气魄。 文凤真经过李湛时,睨了他一眼,故作诧异。 听说清河的虎符没了,为什么不拿虎符,是不想要吗? 李湛一抹冷笑:你他娘心知肚明,护送虎符的叔伯被你钉死在棺材里了,怎么,你不打算讲规矩了? 文凤真凤眸微眯,越凑越近,高挺的鼻梁几乎戳到李湛脸上,压迫感顿生。 规矩,现在跟我说规矩。 以为有老东西撑你? 文凤真冷笑,他明明是个罪人,却高傲到令人发狂。 他慢慢地走,一头雪蟒缓缓游曳,被他那双琥珀色瞳仁盯上的人,无不冷汗淋漓,心虚至极。 这小畜生不会死前拉几个人垫背吧? 殿外垂首站了一排高官,在他经过时瑟瑟发抖。 文凤真一面咬牙切齿,一面拍了拍他们的头,揶揄嘲弄。 燕敕王,大将军,没有本王拿钱养兵,你们这帮饭桶,就等着被兵变起义生吞活啃。 文凤真说的倒是实话。 皇帝问道十年,国库早就入不敷出。 军队的钱粮一天都不能断,否则容易生哗变,户部的银子要拿来支付漕运款项、祭祀修筑、水患旱灾 地方军队的军资一再拖欠,若不是淮王再三逼着户部给钱,徽雪营的钱粮也难以到位。 加上文凤真额外补贴军队。 士兵们都清楚是谁给的饭吃。 李湛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文凤真笑盈盈的,容颜生动,一边指着自己的脑子,一边用手指轻蔑地戳了戳他的胸膛。 小喽啰,不动脑子,只靠打,一辈子都是小喽啰! 李湛正要动手打他。 皇后看不下去了,冷喝一声:好了,赶紧将他送下去! 皇后满意至极,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她站起身,对内阁道:诸位都是陛下信任的顾命大臣,陛下已经龙宾上天,一直未立东宫,也无遗旨,遵守祖宗规矩,应当立宁王为新帝,保固皇图! 本宫希望各位大臣秉持正义,维护朝纲,竭力衷心辅佐! 皇后很久没有这样舒心地笑了。 真是妙手,杀了文凤真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辽袖只是一个孤女,还不任人拿捏? 辽袖攥紧了手指,脸色恢复了红润,她就在等这句话。 少女玉琢般的小脸清瘦了一圈,腰身柔软欲摧,看起来羸弱可怜,很好欺负的模样。 双眸却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清亮。 所有人都对她投向了怜悯的目光。 陛下生前是不是想将辽袖立为长公主来着。 如今辽袖真是输大发了。 不仅没当上长公主,淮王也替她顶罪进水牢,她身后已经空荡荡无一人了。 宋公子过来宽言安慰。 辽姑娘,不怕,我已经将马车备好了,今夜就可以走,东川那边的宅子很大,地段干净光线好,你会喜欢的,在那里住一阵,给你放松心情也好。 辽袖轻声问:那殿下呢? 殿下会死在水牢吧。 文凤真曾被关在水牢三年,水牢本就是殿下的阴影。 宋公子神情一滞,温言道:连我也救不了他,这是弑君的大罪,你总是担惊受怕会生病的,等时局平稳了我们再回来。 辽袖怔怔问:离开? 我为何要离开。 宋公子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难道辽袖还执迷不悟,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她是姑母的心头刺,她留在京城就多一日的危险! 姑母是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辽袖忽然低头:宋公子,你弄错了,该滚出京城的不是我。 宋公子额头流了一滴汗。 辽袖忽然站起身,走在白玉阶前,声音清冽,掷地有声,足以让殿外的满朝文武听见。 谁说陛下不曾立下遗诏!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辽袖站在长阶之上,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匣。 皇帝给她留下的,不仅仅是一封信,还有一卷明黄遗诏,加上一根象征监国之权的黄龙锡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