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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台上,乐工奏起了悠扬的乐声。 名叫萝勒的西域女,梳着中原的云髻,一袭绯红长裙,手持一柄宝剑,簪子、耳垂一排亮晶晶的垂珠。 裙幅旋转,挽了无数个漂亮的剑花,摇摇晃晃间光彩夺目。 萝勒每挥出剑尖,那双妩媚风情的眸子,大胆热烈地盯着文凤真。 百姓窃窃私语,这个西域娘们儿生得跟文凤真挺配的。 一样的高鼻深目,不过文凤真样貌更多世家子的温润蕴藉,一样的熠熠生辉艳到无法逼视,一样的擅长弄剑。 文凤真她娘不就是西域的绝色战利品吗? 他娘是老王爷征战途中收下的,说起来,他也有份卑贱血脉,哪有这么多天潢贵胄,谁也别瞧不起谁就是了。 冯祥眯了眼,对进禄说:你这事儿办得还行。 说不定这个西域小娘子真的符合殿下的心意。 辽袖看得沉浸投入,这个西域小娘是个练家子,她能看得出来。 从前文凤真教她练剑。 趁着教她练剑,把着她的双臂,有时碰她的腕子,捻弄不松开,有时埋在衣领嗅她的香气,有时拍了拍她的腰臀。 你身子骨弱,就是因为成日不事劳动,如今松泛筋骨,对你有好处,你还要给朕生个孩子呢。 她蓦然一惊,脸色绯红。 他的配剑沉甸甸极了,每回手酸红肿,他替她揉着小手,抿起嘴角:这就受不住了。 他耐心不好,每回做错了剑式,她口里说不练了不练了,实则是怕他责罚。 他一双眸子格外冷冽:那就不练了。 冷冽转为炽热,他将她抱上石桌,脚腕挣脱不开,叫金镣铐牵住了 人人望着鼓台,口干舌燥,沸腾声中,文凤真一双凤眸,不动声色地转向身侧。 她看得如痴如醉,兴起时还会跟着百姓鼓掌,一笑起来,唇红齿白,流露出几分少女独有的明媚娇憨。 从前在王府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活泼灵动呢。 一剑舞毕,萝勒一袭红裙,在剑上递了盏酒,众目睽睽下,递送给文凤真。 她嘴角尖尖,妩媚得像只猫,浑然没有羞涩,直勾勾地盯着他。 文凤真站起身,鼓完掌,极其有礼:当赏。 他一招手,让冯祥赏了她一百两银子。 萝勒怔怔站在原地,浑身血液都凉透了,剑尖咣啷跌落在地,她费尽周折一曲剑舞,就为了这一百两银子吗? 殿下她追出去,口出笨拙的中原语言。 却见文凤真侧头,面无表情。 赏钱不够?他问。 殿下冷得让她勒住了脚步,与方才的温润判若两人,进禄连忙将她请了出去,心里也摸不着头脑。 法隆寺正是祈福的时候,大殿内庄严肃穆,跪满了香客。 辽袖跪坐在蒲团上,心绪纷纷,有太多想求。 再一睁眼,她见到流丹绚紫,晶莹琉璃,袅袅升起的檀烟中,文凤真站在佛侧,长睫若羽。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落得清晰。 人若是有心,其实压根儿不用求神拜佛,我这人从不信神佛,也不信有什么前生来世。 倘若真的灵验,你现在便不该在这里,可见人定胜天,哪怕强求,不过辽姑娘,我没强求你吧。 他语气仍是可拒绝的,从容有礼的,愈是这样,愈为温水圈套。 耽搁你一天了,辽姑娘,你想去什么地方?他笑眯眯地转头。 辽袖立即慌张地垂下眼帘。 出了法隆寺,她想了又想,终是鼓起勇气,唤住了文凤真。 她怯生生的,从袖口掏出一串紫楠佛珠。 方才她从法隆寺中求来的,她静静说:送您这串佛珠,愿您 难堪的话,她已不能再说下去了,闭了嘴,文凤真心领神会。 他竟没有愠怒,或许心底已经气得不行了,仍佯装温润。 他扬起嘴角,将佛珠捻在手里:愿我不要再戾气深重,平心静气,是不是? 良久,辽袖微微点头。 文凤真低头,非要看着她的眼睛,若有若无的笑意:辽姑娘,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以后我不高兴的时候,就抚弄佛珠。 他的目光慢慢落在她的新衣裳上,莫名的不耐烦,抚弄了手中的佛珠几下,暂时压平躁意。 他一抬手:去绸缎庄子。 瑞祥霞是京城第一大绸缎庄子。 一应面料服饰,从上千两银子奢侈到瞠目结舌的上等丝绸,到小门小户消用得起的七文布,蜀绣苏锦,上等的流光布与贡绒,应有尽有。 辽姑娘,你身上这衣裳不衬你,你自己挑选。他翘起嘴角。 小二一见是淮王殿下,立刻回头报了老板。 瑞祥霞的老板大吃一惊,连忙出来,挤着笑脸迎接,不一会儿,将旁人全部清出去。 贵客临门,快往里边儿请! 辽袖有些手足无措,老板眼尖,除了招待淮王这位贵人,给她也奉上了茶。 老板一眼瞧出她的特别,淮王殿下从不带女人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