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平妃不想当皇后 第18节
康熙是特意过来的。 噶布喇今日没了,他过来看看赫舍里氏。 赫舍里氏还年轻,年少辞别父母亲人入宫,这么久也没再见过面,她在家里时,噶布喇应当也是疼她的,康熙怕赫舍里氏接受不了心里难受,就过来看看。 结果来了一瞧,他们这里茶水点心充足,几碟新鲜月饼摆在小饭桌上,她和胤礽对坐在窗前赏月,屋里窗户大开,但依旧弥漫着浓郁的奶茶香和各种馅料月饼的香气。 瞧瞧赫舍里氏清明透亮的眼眸,康熙想,是他多事了。还以为进来会瞧见她哭过的眼。 信是让御前侍卫送出去的。侍卫回来说,噶布喇看后,很明显放松下来,而后一口气松了,就没了。 那边府上的人不敢私留后妃的信,又请侍卫将信给带回来了。 康熙看过信,然后嘱咐李德全将信给烧了。 其实赫舍里氏信上没有写什么,只说了她在宫中很好,然后问了阿玛额娘安,然后絮絮说了些她在宫中的日常,都是能说的,没有透露别的什么。 通篇措辞没有什么华丽的地方,但莫名看的人舒心,也难怪噶布喇能放下心来。 康熙本以为会撞见胤礽安慰赫舍里氏里,结果两个人坐在这里大吃月饼,看胤礽的样子,特别的兴奋,康熙也就没提别的,在榻上坐下,淡淡问:“在说些什么?” 胤礽还是很高兴:“我在跟姨母说明年开春后去关外告祭祖宗的事。” 胤礽说完,瞧了瞧康熙的神情,突然就有点心虚。他是为转移姜鄢注意力才说的,他不知道能不能跟姜鄢说。 康熙也没怪他提前剧透,垂眼笑了笑,说:“开春后选个吉日便启程。保成去,你也同朕一块去。” “啊?”姜鄢猝不及防,以为自己听错了,“臣妾也去?” 康熙点点头,说:“这次出去,少说也要两三个月才会回来。关外风景不同于京城,跑马骑射都要宽松些。你也可自在随性些。” “你跟朕一道出去,也长长见识。” 康熙这样说,那就是板上钉钉不可更改的决定了。 姜鄢的心情一落千丈。出去玩哪有在宫里躺平舒服呢? 听康熙的意思,她这回还是伴驾随行。这可不比在宫里,她在储秀宫,这里是她的地方,她可以随心随意过日子,只要将康熙这个大老板伺候好,她就可以躺平,不必管外头如何。 可在外面就不一样了。伴驾随行,意味着她要跟在康熙身边,虽是宫中女眷,可要cao心费神的地方多了去了,出门在外,那是比不上宫中的。 这就像是永远在加班,完全没有休息,这怎么能不叫人崩溃呢? 姜鄢不死心,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皇上带着太子殿下出去,是有正经事要做的。带着臣妾一道,臣妾这样,会不会拖累行程的进度呢?” 康熙微笑:“无妨。这次出去,朕不止带了你。贵妃也一起去。” “路上你可与保成说说话,再者,有贵妃在,你也不至于憋闷。先前也是保成跟朕说起的,你同他听仁孝的故事,抄写那些游记时,不也羡慕山川大泽磅礴大气,有机会想要去看看吗?朕这回带着你去,你也无需瞧着那些游记解馋了。” 康熙这次出去,第一个定下的是胤礽,第二个就是姜鄢。 宫中嫔妃们,皇贵妃体弱,况且还病着,实在是不宜出门。另外几个妃,都要帮着皇贵妃协理六宫庶务,况阿哥格格们都还年幼,需要她们照看。 后妃中年纪与赫舍里氏差不多的,便只得一个贵妃。 贵妃钮祜禄氏入宫只比赫舍里氏早了一年,她年纪比赫舍里氏大些,翻过年就十六了。但这个年纪,比起旁的嫔妃,肯定是要与赫舍里氏有些话可说的。 康熙就把人给带上了。 噶布喇病了两个月,他瞧着赫舍里氏虽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但毕竟是亲阿玛,心中定是郁郁不乐的。他就决意年后出行,要把赫舍里氏带上,让她跟着出去散散心。 之前的事情,康熙也留心上了赫舍里氏的细心谨慎。 若非她懂规矩知进退,要是真的冒冒失失的跟着胤礽跑出去了,将圈套做实,那事情也就真不好收拾了。 也不是说不好处置,但总归是麻烦的。像这样讲危险直接扼杀在萌芽的时候,才是最好的。 康熙有心赏她,可此事又没有闹大,他不想动静过大再生波澜,因此借着出巡的机会带她出去,也是满足她想要出门的愿望。叫她高兴高兴,也能散散心,冲淡心中失去亲人的伤痛。 康熙心中恼大阿哥不懂事,也恼恨明珠搬弄是非心思不正,可他还有些地方需要用到明珠。此事未曾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及时止住乐,康熙为了不激起大阿哥及胤礽之间的矛盾,为了让本就不对付的明珠和索额图之间能多撑些时日,他只能含糊过去。 否则胤礽还这样小,他若是处置太过,只怕招致怨恨。他不想让胤礽生活在虎狼环伺之中。 大阿哥还小,多掰掰,总能掰正些的。 但胤礽,其实可以多同索额图接触接触。索额图伶俐,还是可以多利用利用他的。毕竟赫舍里氏一族上下,是一定要护着太子的。 康熙觉得此事中委屈了胤礽和赫舍里氏,这次出行只带着他们出去,也是偏想要抬举他们的意思。 姜鄢听完康熙的话,下意识就看向胤礽,胤礽还冲着她笑,可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觉得姨母的目光穿透人心,他摸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虚起来。 胤礽不去深究,反倒相信自己的直觉,立时给姜鄢续上奶茶,还亲奉上碟子里的月饼。 姜鄢先前月饼吃多了,摆摆手不要了,倒是喝了些奶茶,也不盯着胤礽看了。 看康熙的态度,这次出行她是必须要去了。既然要去,那就不再打退堂鼓,离明年开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她先提前做好准备,争取出去的每一日,都是舒坦的。 康熙没打算在储秀宫留宿,他只是过来看看,一会儿还要回乾清宫去处理公务。 他说要走,胤礽还坐着不动,康熙就问他:“保成,还不走吗?” 胤礽是还想再坐一会儿的,结果他刚把这意图表达出来,康熙不由分说把他一块儿带走了。 “明日再来。你同朕一起来。现在,朕送你回毓庆宫。” 胤礽不想回毓庆宫啊。他眼巴巴的盯着姜鄢,指望能被姜鄢解救。谁知姜鄢送他们出门,随即一福身,笑着说:“恭送皇上。恭送太子殿下。” 胤礽的眼睛里,瞬间就没了光。 姜鄢在后头看着好笑,却半点没有要改变主意的念头。 * 康熙二十一年春二月,宫城里的最后一场春雪化尽了,御花园里的花草都添了新绿的时候,康熙就预备着要带着胤礽和姜鄢出门了。 姜鄢是提早就知道年后会出门的,准备了几个月的结果,就是临行前,大家都在忙忙碌碌的筹备,甚至连不出门的四妃她们都很忙,姜鄢这里却很闲。 闲到她甚至在认真的琢磨怎么才能做出好吃又不涩口并且软乎乎的茶饼来。 她的储秀宫里安静又闲适。她身边的人各司其职,没有人闹出什么事情来。 一同住在储秀宫里的两个庶妃,也都是省事的,从姜鄢入宫至现在,她们就跟隐形的似的,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从来不生事。 可她这里安静,却不代表旁的宫中安静。 外头熙熙攘攘吵了大半日,姜鄢终于意识到,好像外头不是因为康熙临行的吵闹,像是为着别的什么事情。 皇贵妃体弱,那几个妃子却有能干的,后宫被她们治理的井井有条,何时这样吵嚷过呢? 姜鄢不爱管闲事,储秀宫的人也都是安分守己的性子,可姜鄢爱看与己无关的热闹,就叫李嬷嬷出去打听打听,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李嬷嬷打听回来了,姜鄢亲自参与的一锅茶饼也出炉了。 她一面等着茶饼冷下来,一面问李嬷嬷:“外头是怎么了?” 李嬷嬷说:“是永寿宫。” 贵妃钮祜禄氏,就居于永寿宫。李嬷嬷打听准了,是钮祜禄氏要将身边伺候的人都换掉。 “其实,贵妃也不是要都换掉。贵妃的意思,是她现下身边伺候的人都要留在宫中不带出去,而是要另选一批人带着出宫伺候。” 姜鄢好奇了:“为什么要另选?” 永寿宫里伺候的人比她这里还要多些。压根就不需要另选。他们这次出行,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出去,只需要选出一多半就行。 李嬷嬷接下来的神情,就有些一言难尽了,她望着姜鄢,说:“贵妃是想要带从前伺候在孝昭皇后身边所有的人。永寿宫的人,正拿着内务府的名册,满宫里找人呢。” 第25章 025 永寿宫贵妃钮祜禄氏,康熙十八年入宫。 她是孝昭皇后的亲meimei,她的祖父是后金开国五大臣额亦都,祖母为努尔哈赤与庶妃嘉穆瑚觉罗氏之女和硕公主穆库什,生母为一等公遏必隆的侧室舒舒觉罗氏。 钮祜禄氏的出身背景,显赫至极。 钮祜禄氏是在孝昭皇后去后一年入宫的。入宫后便册封为妃,当时也没有册封礼。后康熙二十年,册封为贵妃,彼时同姜鄢她们一起,举行了贵妃的册封礼。 康熙对孝昭皇后,也是怀念的,也是有感情的。但终究不如对仁孝皇后的感情那样深刻。 从钮祜禄氏入宫,康熙对她便是淡淡的,不过分疏远,也不过分亲近。哪怕将其册封为宫中唯一的贵妃,让她与荣妃她们一起协助料理后宫庶务,也并没有对她有多么大的另眼相待。 钮祜禄氏这三年也挺安静的。她十三岁入宫,如今三年过去,正是十六。 姜鄢是康熙十九年入宫,在宫中已两年了,她与后宫嫔妃来往依旧不太多,但各宫嫔妃是个什么性子,也都瞧见了。 钮祜禄氏出身高,在皇贵妃面前并不觉得自己这个贵妃不够看,反而有些将自己与皇贵妃平起平坐的意思。 毕竟论起来,都是出身名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皇贵妃体弱,性子温和些,并不怎样计较钮祜禄氏。钮祜禄氏就隐隐有高过众妃的意思。 在荣妃她们面前,并不太过分,荣妃她们,也并不怎样驳她的面子。大家就是相敬如宾,后宫安好。 可这都和谐了一两年了,怎么如今反倒作起妖来了? 姜鄢听完李嬷嬷的话,表情也跟李嬷嬷似的,有些一言难尽。 事实上,屋里还站着松月庆月,两个小丫头听完这些,也是一脸的莫名。 钮祜禄氏这cao作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当初姜鄢入宫的时候,李嬷嬷在她还未入宫的时候就同她说了,她入宫后入主储秀宫,储秀宫中侍奉她的人,康熙已提前安排好,都是从前伺候过仁孝皇后的旧人。 姜鄢是作为仁孝皇后的替身入宫的,她的作用,就是成为康熙的慰藉。仅此而已。 她很明确自己的定位。 可是钮祜禄氏,她并不是这样的啊。 姜鄢早见过孝昭皇后的画像了,钮祜禄氏跟孝昭皇后并没有那么像。钮祜禄氏进宫,也绝不是为了来当孝昭皇后的替身的。 李嬷嬷是宫中老人了,当初伺候在仁孝皇后身边,知道宫里很多的往事。 这一二年姜鄢跟胤礽听故事,自然也跟着听了宫里不少往事。 钮祜禄氏进宫的时候年纪小,可仗着她的出身,还有她亲jiejie是孝昭皇后,他们府上怕钮祜禄氏不会照顾自己,甚至要求要钮祜禄氏的奶娘跟着一起入宫照顾伺候。 而钮祜禄氏身边的人,也都是从内务府里正经选出来的。 现在这么搞,难不成,她这是想要做孝昭皇后替身的路子吗? 姜鄢完全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