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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挡在面前数不清的黑衣人,他眼神一冷,旋即就将腰中剑拔出,警惕地看着拦在面前的死士。 现如今已经到了赵府的跟前,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若是再背着赵鸿俦根本就不是这些死士的对手。 干脆将赵鸿俦从自己背上放了下来,对着赵鸿俦说了一句快走,便拿着剑只身挡住了朝着赵鸿俦涌去的黑影。 折腾了这么一晚上,担惊受怕脚腕还受了伤,此刻被左辞放下来,赵鸿俦瘫坐在地上好一会都没有站起身来,看着面前和死士拼命缠斗在一起的左辞。 赵鸿俦这才缓缓找回自己的魂来,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朝着赵府而去,可就在距离赵府十几步远的时候,赵鸿俦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身后十几步远和死士缠斗在一起的左辞。 眼下赵鸿俦已经无碍了,左辞现在心中满心担忧的都是计酒,想着速战速决,手中出招也愈发狠辣了起来。 但专心和死士缠斗在一起的左辞,并未发现站在身后不远处的赵鸿俦,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也就是这个小匕首让赵鸿俦割断了绳索逃了出来。 他看着左辞的方向,犹豫了一瞬,便干脆果断地将匕首送进了自己的心口,鲜血顿时汩汩而出。 而那门板后来传来的脚步声越发清晰,最后府门被打开,传出了慕清洺惊慌失措地一声。 老师!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那些刚刚还在和左辞缠斗在一起的死士,果断地用手中剑抹了脖子,一个个身影逐渐倒下,原地一时间只剩下了左辞一人的身影。 他转头朝着身后看去,就见慕清洺不知何时冲了出来,伸手抱住赵鸿俦下坠的身子。 刚刚和死士打斗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胳膊被划开了不少的伤口,眼下自己的鲜血混合着那些死士的鲜血缓缓从剑刃上落了下来。 而此刻自慕清洺的脸颊上也落下一滴清泪。 慕清洺想打开府门早点来等着,却不曾想打开府门看见的便是眼前这让人心跳骤停的一幕,血色顿时从脸上褪尽,他快步而来这才接住了赵鸿俦坠下的身子。 向来冷静无波的脸上此刻情绪失控,眼尾和鼻尖瞬间就红了,眼泪夺眶而出,无措地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赵鸿俦。 生死是无解的难题,而眼下慕清洺就碰上了这个难题。 赵鸿俦本就上了年纪,风烛残年,现下这一匕首下去,死气快速侵占了赵鸿俦的面容,开始涣散的眸子看着慕清洺,唇角一张一合吃力地说道。 子慕,帮我帮我照顾好凝儿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赵鸿俦闭上了眸子,手掌也迅速垂了下去,没了气息,温热快速从这一具尚且柔软的身子上褪去。 他甚至都来不及点头答应,只能眼睁睁看着赵鸿俦闭上眼睛断绝了气息。 天空无声无息地缓缓落下莹白,染上了慕清洺的发梢长睫,也冻实了他的身子,落在二人的身上,似是在用这种方式在隐藏那些不好的东西。 也像是要把无论死的活的,都变成没有温度的东西。 左辞满身血腥地站在一旁,剑刃上的鲜血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到现在还在缓缓从剑刃上滑落,他看着此刻悲痛欲绝的慕清洺,眸光动容,他想要开口安慰些什么。 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最后沉默不语地矗立在原地,和慕清洺一同淋着开年第一场雪,连留下还是离开都成了一个难题。 天色逐渐放亮,那些烛台便一个个从殊华殿中撤了回去。 左辞返回去之后,计酒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好歹性命无忧,那些死士并没有为难计酒,更多的是发现赵鸿俦不见之后,便立马朝着左辞追了过去。 等两人满身血腥回来殊华殿,将赵鸿俦的消息告诉池渲的时候。 手中刚刚捧起的热茶顿时摔在了地上,连带着此刻殿内最后一丝温热都摔了个粉碎,她满眼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左辞和计酒两人,似是根本就不能接受刚刚所听到的东西,愣愣道。 你们说什么?赵鸿俦怎么了? 左辞和计酒低下头,谁也没有勇气将刚刚的事情再跟池渲重复一遍。 天色还未大亮,未换正装未上妆,甚至连简单的发髻都没有挽起,就这么从殊华殿中冲了出来,对着一旁的宫人吩咐道:太医!让太医现在就去赵府! 眼下她满心满眼都是赵鸿俦的生死,连那挡在面前的风雪都看不见了,她就穿着那一身纯白的常服,连御寒的斗篷都没带,就这么急急忙忙翻身上马朝着赵府赶去。 尚书府中,卢瑜同样是一夜未睡,但是脸色要好上很多,听着身后小厮传来赵鸿俦自戕的消息,他轻叹了一口气,伸手用一旁的琉璃罩扣在烛芯之上。 看着原本腾升的烛火因为缺乏空气,而一点点熄灭了下去。 他和赵鸿俦作对这么多年,没人比他更了解赵鸿俦为何要在此时自戕,他望着那琉璃罩中已经完全熄下去的烛火,轻声说道:他这是想用他的死让子慕记恨大殿下啊。 可惜了那手好字。 嘴上说着可惜,但是卢瑜的嘴角却不可抑制地翘起。 池渲并不擅长骑马,或者说她骑马的次数屈指可数,骑马的技术也十分生疏,但现在从宫中到赵府最快的法子便是骑马了,她只能翻身上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