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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先将容窈当成自己家人的,自容窈踏入齐国公府的时候,他便将容窈当成了自己的家人,眼下他想多多了解自己这个家人的想法。 视线在容窈娇媚的脸上流连,放轻了语气,似是诱哄般地询问。 窈娘,盛长风是谁? 容窈眯着眸子,眼下她已经醉得不知道是谁在问她的话了,想了好一会,这才愤愤开口,贝齿轻咬下唇,柔荑也握成了拳状。 盛长风他是个混蛋! 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中咬牙切齿的恨意分外明显。 容家出事那年容窈也不过十四岁,当时盛长风还不是卢瑜的门生,还是太尉府上的常客。 容太尉是武将出身,在意识到卢瑜一派独大之后,有意在朝堂上培养自己的势力,当时盛长风就是容太尉选中的人。 盛长风儒雅斯文,若不是容窈和顾家顾衍有婚约,容太尉都想将容窈许配给盛长风。 但是好景不长,卢瑜的幕僚中有人看上了容窈,想要求娶容窈,容太尉不肯,随后就发生了和计家一同贪赃克扣军饷意图谋反的事情。 容家倒台之后,盛长风将这一切都怪到了容窈的身上。 怪在了容窈的不肯上。 容窈不过是个姑娘家,在容家倒台之后,也根本没人在意她,为了活命她放弃了为容家平反的事情,只老老实实地在教坊司当她的乐伎。 但这一切都终止于那场宫宴。 盛长风趁着酒醉将她从宴会上拽到假山后来,将她按在假山后面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容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以为顾衍为什么会答应陛下去岭南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顾衍和陛下打赌,若是此一战能胜,陛下允你脱奴籍。 全靖国的人都知道此一战必败,顾衍早晚都会死在岭南,你现在守着这个清白身还有什么用? 盛长风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很是用力地逼迫她抬起头来,泪水自眼眶中汹涌而出,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也模糊了盛长风那张因为憎恨而狰狞的脸。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容家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必委身在卢瑜那忍气吞声! 你为什么不去死?最该死的就是你,你凭什么还活得好好的? 你就该被送去勾栏瓦舍,让全上京城的人都好好看清楚你这幅贱样!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自盛长风在她耳边说顾衍去岭南是为了她之后,她便什么也听不见看不到了,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犹如一个破布娃娃般任由盛长风践踏。 再次找回魂来,是那浸满冷香的宫装丢在她身上,给她挡去一身狼狈的时候。 那一声声的咒骂犹如真实的罪孽,烙印在她的身上,她是真的不想活了,是她害了容家,是她害了顾衍。 而池渲低头看着她,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想法。 你想死? 从回忆中脱身之后,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水涟涟,她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擦拭掉,随后露出个既苦涩又释怀的笑,她将视线从不远处跳动的烛火上收回来,转头看着近在面前的即墨卿。 学着对方的样子,歪头看着即墨卿,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看不懂即墨卿,她不懂即墨卿为什么会求娶自己。 在容窈将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那时常挂在即墨卿脸上的笑意已经慢慢消了下去,他收起本该涌现出的怜悯疼惜,伸手抱着容窈的腰肢,将对方的身子朝着自己这处拉了拉。 低头对上容窈懵懂醉态的眸子,开口道。 我教你,我教你怎么了解我。 手指放在细腰上,修长的手指缓缓缠住衣带,随着衣带一圈圈缠在手指上,自然而然会被扯开,他垂眸看着容窈,似乎是因为昏黄烛火被遮挡的缘故,眸色一点点加深。 首先,你记住 衣带被人扯开,烛火摇晃几下蓦地灭了下去,屋内陷入寂静的漆黑之中,即墨卿后半句话这才缓缓落下。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张玉庭不过吃了犯冲的食物,简单施针之后,等疼痛消下去就好了,连一张药方都不用留下,赵雨凝将银针收起来之后,便赶着回去。 眼下已经过了子时,她若是再不回去,定是要惹得父亲埋怨的。 得知赵雨凝要离开了,张玉庭从酒馆中追出去,脸上还带着病弱的苍白,他开口叫住了赵雨凝,随后快步走到赵雨凝的面前,弯腰行了一个大礼,恭恭敬敬道。 还未询问姑娘的名字?届时我定登门道谢。 但赵雨凝心中想着快点回去,只是说道。 登门就不必了,我姓赵,赵雨凝。 落下这句话之后,她抱着手中的斗篷快步朝着赵府的方向跑去,徒留下张玉庭一人伫立在原地,看着那翻飞的淡紫色衣角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到容窈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屋外的积雪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了,她打开房门便看见即墨卿守在外面,走过来抓住她的手便带着她往外走。 走吧,回家。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能任由即墨卿拉着自己往外走,只是走到门外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