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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秦徵的直白将她昭然若揭的企图暴露无疑。 你谎称秦嫣发病骗我回来目的是什么,我就不直说了,你心里清楚。秦徵垂着眼,目光笔直而锋利,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每一句话都让她面红耳赤,本来我没这个打算,但既然你把事情做绝了,我也没有留余地的必要。 我有女朋友,也很喜欢她。不出意外的话,我会跟她过一辈子。 他语气坚定地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尖刀一般直挺挺地扎进傅涵颖的心脏。 是对她的不留半点情面,也是对另一个人的温柔无比。 这次就当是一个警告,不要再利用秦嫣来试探或诓骗我,如果不是怕她伤心,我会立刻辞退你。 秦徵不喜欢跟无关紧要的人废话,他言辞犀利地一针见血,用最短的时间标明两人的界限和行为底线,干脆利落到伤人的地步,全程没给傅涵颖辩解的机会,似乎根本不在意她想说什么。 他停了片刻,给她反应的时间,却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任何辩解的言论,在傅涵颖开口之前压低声线问:听懂了? 想好的解释和试图摊牌的心意根本没有机会说出来就被他直截了当地堵了回去,傅涵颖艰涩地咽了下口水,在他紧凝的注视下,不甘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得到回应,秦徵不再停留,转身开门离开。 傅涵颖站在原地,透过窗户望着他逐渐隐匿在黑暗中的背影,心口后知后觉涌上酸涩,往鼻腔和眼睛里翻滚。 原来他对待不喜欢的人,连拒绝都是近乎苛刻的残忍。 或许是他出于礼貌态度衍生的行为太具迷惑性了,让她一时得意忘形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存在,殊不知,像他们这种圈子里长大的人,谦逊礼貌只是为人处世所必须的外衣,她的自作聪明,在他眼中不过是看潭中映月,浅显地都不需要思考。 她的那点手段,在他面前委实不算高明,反而像个逗乐的笑话,弄的自己一身狼狈。 可为什么明明像他这种勾勾手指就能引得无数人前赴后继的主,会和另一个女孩承诺沉重又震撼的一辈子。 被人坚定地选择是这种感觉吗? 让人羡慕而嫉妒。 洗完澡,周枝窝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她实在提不起精力做任何事,心里空地厉害,像被凿空了一块,洞口坑坑洼洼无法修补,只呼呼往里灌冷风。 坐了一会,困意席卷神经拖着思绪往下沉,她站起身刚要回房睡觉,玄关处突然响起清脆的门铃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 在门边的智能电子屏上,周枝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秦徵。 以她现在的状态,最不适合见的人就是秦徵,她不想让他为她担心。 犹豫了片刻,周枝还是打开了门,尽量装作无事发生维持在平静状态。 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电话没人接有点担心,来看看你有没有安全到家。 看到他手里的手机,周枝这才反应过来,我之前在洗澡没听见。 闻言,秦徵伸手在她后脑摸了一下,确认头发干彻底晾干之后,嗯了一声,很晚了快去睡觉,明天学校见。 周枝点点头,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走廊拐角的瞬间,搭在门把的手指突然猛力扣紧,仿佛要抓住什么。 秦徵。 又缓缓松开,恢复到前一秒无力松弛的状态。 他转过身,两人隔着一盏声控灯最大范围的照射距离,迎面是明亮的光芒,背影一同隐匿在空寂的夜色中,割裂出一层对比强烈的色彩阴影。 怎么了?不舍得我走。秦徵勾着笑,眯眼看她。 周枝张开双臂,同样弯出一个轻浅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很难过,可又流不出一滴眼泪,身体里的水仿佛被挤干了,干瘪地如同一个皱巴巴的气球。 抱抱。她冲他晃动着手臂。 秦徵走过去抱住她,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奶香,让人莫名心安。 缠着腰间的力道很紧,重重地箍住他,像是拼命想抓住什么。 怎么了?秦徵觉得反常,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周枝把脸埋在他肩头,熟悉气息沁进眼眶,泛起些许水光,我好想你。 要不我今晚不走了,留下来陪你。他在她耳边笑道。 周枝一语不发,静静感受着他震颤的心跳。 路上注意安全。从他怀里退出来,周枝眼角的润意已经消失,看上去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笑着向他挥手。 送完秦徵,周枝默默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从黑变白,一夜都没有合眼。 她睡不着,很困、很累,虽然身体处在疲累的极限,但脑子里某根神经异常活跃,倒带般放映着记忆里的画面,泛着令人清醒的钝痛。 天微微亮,周枝的生物钟迫使她到点了就从床上坐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她打算去学校销留校申请的假条。 错开了早高峰期,她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行政大楼的员工还没开始上班。 周枝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人来开门,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