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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有满船的亡灵几百年来漂泊在海上,不去轮回。 “对哦……”林泓被他点醒了。 怨鬼不就是被怨气困住,想完成遗愿投胎吗? 遗愿该是完成了才能踏上忘川河吧,既然都站在忘川河边上了,怎么还留在船上? 万古川道:“就像是他们已经完成了遗愿,但是不想走。” “是船上有什么吗?”林泓想不通。 “还不清楚,”万古川道,“再看看。” “你们也是从外面进来的?”一个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转头看去。 一个少女双手环胸抱着一把刀站在他们后面。 十六岁的模样,柳眉凤目,很是漂亮,只是那神情冷得惊人,给人很不友好的感觉。 生得高挑,一身干练的枣色劲装,从头到脚没什么配饰,只有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和一条木雕的鱼。 万古川一时拿不准,这少女是和婉凉一样的情况,还是说真的和他们一样是怨鬼缠身拉进来的,“不明白你的意思。” 少女继续道:“我昨晚从楼上看到你们了,在人流里。” 林泓看着那少女肯定道:“‘邪医’鱼天亦。” 鱼天亦看向他,“哟,小子认识我?” 在江湖间,“邪医”的名号也算是广为流传。 传言“邪医”是个古怪的少女,性嗜酒,腰带鱼形木雕,擅舞刀,师承妙手回春的“侠医”乐然山人。 乐然山人为人随和侠义,只医治好人,且不要诊金也必定相救,向来受人尊敬,受他恩情的人不在少数。但因为一些变故,近些年来他在江湖上几乎销声匿迹。 他只收过一个弟子,正是鱼天亦。 且有传闻道鱼天亦的医术青出于蓝,乐然山人治不好的病她也能治。 为何说她古怪,因为她救人与否毫无规律可言,只看心情,好人坏人她高兴了都救,不高兴都不救。 且擅长用毒和蛊。 想找她救你,不救算你倒霉,救了也算你倒霉,因为她兴许就在你身体里种了她的蛊和毒。 中招的人不少,传着传着就有了“邪医”的名号。 林泓半只脚踩进江湖里也是听说过她的,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鱼meimei确实有本事,但这‘小子’叫得确实也不太动听。”林泓叹道。 鱼天亦勾着唇笑了笑,连笑容都冷得可以,“无所谓。我来是想提醒你们,别拖后腿。” 说完,她抱着刀转身走进了人群里。 太嚣张了。 林泓摸了摸下巴,“我算是见识到了。” 万古川也算是听闻过江湖事,一听到“邪医”的名号,也知道了个大概,他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笑了笑,“不挺好?”大抵江湖儿女都是这样有性情的人。 林泓看向他,笑道:“怎么,看上了?” 万古川看了他一眼,“没有。” “唔……”林泓在认真思考着,“虽然比较棘手,但也不是没可能。” 万古川已经走了。 “诶诶,我在帮你考虑终身大事,你怎么就走了?”林泓跟上他。 万古川道:“还是先考虑怎么活着出去吧。” 林泓侧头看了他一会儿,怎么还不高兴了…… “死人了!!死人了!!”老鸨慌慌张张地从花楼里跑了出来! 林泓还想说什么也收住了话头,两人走了过去。 老鸨面色苍白,直接跌坐在地上,不楠住地喘气。 万古川把她扶起来,问道:“在哪?” “在……在二楼……呃啊呃!!我的钰儿啊!钰儿!”老鸨嚎啕大哭起来。 一些人走过来帮忙扶住老鸨。 万古川和林泓对视一眼,跟着人群朝里走去。 这楼船上的花楼和群玉楼比起来不遑多让,亦是三层楼高,极其宽敞,摆设雅致,纱幔层层。 金兽香炉里还有未熄灭的余香飘扬,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味道。 花楼是夜里最狂欢的地方,此时未到午时,整个楼本该还在沉睡,此刻却都被惊醒了,打开门张望着。 二楼有一个房间外站了些人。 两人走过去,房间里飘出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目光绕开层层纱幔,有人正立在床边,正是方才才见过的鱼天亦。 床上躺着个人,美艳绝伦却面色苍白的女子,闭着眼睛,神情安详,浅色的被褥上荡开了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想必这姑娘就是老鸨哭喊的“钰儿”了。 鱼天亦抬眸看了两人一眼,掀开了死人的被子。 一瞬间,一大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站得近的人都捂住了口鼻,有人开始干呕。 离得最近的鱼天亦倒是面不改色地观察起来,“心脏和肝脏都被人掏了。” 鱼天亦冷笑了一下,“没死多久。” 她从腰间挂着的木鱼里抽出来一根长长的不知淬了什么药的针来,伸出一手捏住死人的面颊让她张开嘴来,长针刮过她的舌头。 鱼天亦把针举到眼前,“中了迷药。” 她拉起钰儿的手,看了看指甲缝,又在她身上检查了一番,“衣着整齐,无挣扎打斗的迹象。” “谢谢鱼meimei。”林泓道。多谢提供线索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