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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可能性……叶牧轻轻啧了一声,开始试图揣摩顾兴言的思考方式。 从江望的话能得知,顾兴言在此处的行动是他误打误撞发现的,也就是说妖魔一方并不知情。若说顾兴言是打算偷偷实验出培育魔气的方法去邀功,就应该越低调越好,如今的行为却也不像。 顾兴言对研究的那份狂热实在不像是假的,再联系他对于闻庄的推崇和对于景安鄙视的理由,总不会只是个单纯的科学狂人吧……等一下! 叶牧重新回忆起顾兴言在厅内的一系列发言,逐句分辨着其中的重点,再联系仅有的几次同顾兴言打交道的经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厅内站着的那个瘦骨伶仃的身影。 学无先后,达者为先……难不成顾兴言的所作所为真的只是单纯为了研究?不,应该是他想错了吧。人为地制造出一场从未有过的疫病,然后再研究出治愈它的方法,这种事情简直毫无意义。何况一个疫病的药方,当得起“无常”这个名号吗? ——“无常”。 ……能够名为“无常”的,会单纯只是一个疫病的药方吗? 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如果真的是花费了偌大心血研制的药方,应该不会甘心让它埋没于世上吧。 不过在那之前,至少得创造一个能够和顾兴言单独谈话的机会。 叶牧站起身,向站在长桌旁边的闻庄走了过去。 刚刚那片刻间叶牧转过了许多个念头,但事实上时间才过去没有多久。顾兴言和景安对话间的事态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在长桌旁不少人都乱哄哄地站着的时候,叶牧的行动虽然醒目,却不算打眼。也有一部分人留意了这边,不过在现今这般的厅内,叶牧和闻庄的交谈声还不足以让远处的人听到。 闻庄正沉默伫立在那里,看着事态发展。见叶牧走过来,他以生硬而格外失礼的语气说:“叶牧,不管你之前和景安说了什么,这是百草堂的内部事务,不劳其他门派过问。” “我只是来告诉你,我之前和景安的谈话内容。”叶牧单刀直入地说道,“我在附近发现了一只被封印的天级妖魔,而封印已经松动了。” 短短一句话,闻庄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面临强敌之际,是否还能放任厅内的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同门离心? 闻庄深深看了叶牧一眼,没有开口确认此言的真假,而是转过身,强硬地打断了那边的谈话。 “够了。” 叶牧回归座位,照旧无视了周围弟子们偷偷打量的目光。看着闻庄寥寥几句强行改变了厅内的气氛,而景安也顺势各打五十大板暂时定下了终水和顾兴言的惩处,虽说仍有不少弟子心中愤愤,面上也带出了些许,但这场一波三折的晚议总算还是可以算作“平安”地结束了。 当然,谁都知道,眼下的平静只是暂时的。 不过这就和叶牧无关了。晚议一结束,景安脸色难看地将他找来,又细细问了一遍那只妖魔的情形后,便客气地请他离开了。对于景安会如何与闻庄商议叶牧倒是不关心,他走出山庄后,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唤道:“江望。” 背后传来响动,肩上微微一重。一只手臂亲密地挽了上来,绕过脖颈,紧接着来的就是一个热情的吻。 分开之后,江望侧过头,笑道:“今晚这出戏,倒让我有些看不明白了。那个终水横插进来着实让人意想不到,你的任务如何了?” 叶牧复述了一回任务的描述变化,也顺带说了自己的猜测和看法,问道:“你怎么看?” 江望沉思了片刻,笑了起来,低语道:“却是我小看了他。” “你有头绪?” “我原本以为,顾兴言只是想要报复。”江望说道,环在叶牧肩上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肩甲,“他相当自傲于自己的毒术,也确实很崇拜闻庄。以他对百草堂现状的憎恶,想要用激烈一些的手段去改变也不奇怪。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来,虽说一直都在做些见不得光的实验,他对那些患了疫病的人的情况也未免有些太过关注了。” 手指的敲击突然停止,江望提议道:“直接去问问本人吧,现在去的话,说不定还能看上一出好戏。你的任务也很快就要完成了吧。” “好,尽量别惊动百草堂的人。”叶牧也正有此意,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 两人复又悄悄潜回了百草堂,循着地图指引找到了顾兴言禁足的问心院。 说是禁足,实际上就是软禁。此时天色已黑,在山庄颇为偏远的一隅,空荡荡的小院正中孤伶伶地立着一所房子,院门前后各守着两名药系弟子,明显是在看押院中的人。 看了一眼地图上代表着景安和闻庄的两个绿点,那两人现在正在一处,叶牧猜想他们该会有场不太愉快的谈话。随即他就看到这两个绿点同时活动了起来,看方向,却正是向着这边而来的。 念及上次景安和闻庄来找他委托任务时,闻庄的表现明显是有什么能够察觉他人窥伺的手段。叶牧特意向江望提及后,江望在两人身上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随即籍着夜色的掩护,两人先一步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檐下,各自找了一方安置,运用手段悄悄捣了一个洞,静等听听接下来的谈话。 不一时,景安和闻庄果然来到了院外。景安同看守弟子交谈了几句后,两人穿过院门走到门前,景安叩响了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