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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泽洲在一起的每一个第一次,对孟宁而言,都弥足珍贵。 孟宁订了餐厅,也定了个蛋糕,但是蛋糕是送到酒店的。在餐厅里吹生日蜡烛,这种行为太张扬了,他俩都不喜欢。 吃完晚饭,见时间还早,二人又去看了场电影。 江泽洲定的位置,是最后一排。 孟宁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相亲那天,你订的位置,是520,你还记得吗? 江泽洲拉着她的手,过检票口,面不改色:嗯,我特意选的位置。 孟宁一愣。 江泽洲转过头,轻描淡写的又是一句,你应该没发现,我当时就喜欢你了,要不然,也不会约你去看电影。 电影荧屏的光如游萤般,明暗斑驳。 电影院座位最后一排,光影最暗的角落里,孟宁的脸部表情仿佛也被黑暗吞噬,整张脸木的,麻的,摆不出任何情绪。 可是,那天之后,你再没有约过我。孟宁仍旧无法相信。 座椅中间的扶手被江泽洲拉上去,他手拉过孟宁的手,十指紧扣。 很多没有说出口的话,甚至江泽洲以为,这一辈子都会死磕在他胸肺里的话,在这一瞬间,都诉之于口。 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或许是再次见面的雨天,或许是你来找我拿钥匙那天其实我也搞不清了,当时,我确实是想追你的。 孟宁睖睁着眼,偏过头。 江泽洲的目光始终落在远处的荧屏中,侧脸清冷漠然,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副事不关己的冷倦模样。 后来你微信的拍一拍,让我以为你有男朋友,或者是暧昧对象,所以我那阵子心情不太好。 不想见你,不想和你聊天,不想和你独处,可我答应了你送你上下班。江泽洲倏地转过头,黑沉沉的眼盯着孟宁,喉结滚动,语气沉定,缓缓道,虽然我知道我应该和你保持距离,但是每天接送你的时候,是我一天中,最期待的环节。 你有没有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时刻? 江泽洲像是个矛盾体。 一面,道德感约束着他,不要插足别人的感情; 另一面,发了疯似的想见她。 那阵子的江泽洲,真没比孟宁好过多少。 后来参加亲子活动,在游泳馆里,我无意间听到你说,你很喜欢他,你喜欢了他八年 江泽洲也有他的骄傲。 明知对方有个喜欢了八年的人,坚定不移地喜欢着。 江泽洲再靠近,就,不礼貌了。 他没情绪地呵笑一声,所以才有后来的事。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孟宁轻声:喜欢了八年的人,是你。 江泽洲:我知道。 孟宁眼睫轻颤,感受到握着她手的五指更用力,孟宁温柔地笑,颇为遗憾却又万分庆幸地说:不过没关系,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江泽洲嘴角扯起微末笑意,是的,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电影散场,室外夜色拉开帷幕,浓稠的夜,被城市灯火点亮。 远处的灯光,像是星光,璀璨如织。 夜晚的温度降了不少,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 电影院离酒店并不远,孟宁和江泽洲散步回去。市中心的夜晚街头,很热闹,不远处有个市民广场,跳广场舞、看杂技、玩滑板活动花样百出。 过马路时,孟宁看到不远处有对夫妻,两鬓白发,漫长的岁月压垮他们的脊背,燥热的夏天,他们仍旧手拉手,过马路。 许是她的目光太直白,江泽洲也望了过去。 绿灯亮,他们相向而行,擦肩而过。 孟宁说:我之前留学的时候是住在校外的,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大叔,每天早上,我出门上课,都会遇到他。他手里经常会捧着一束花,嗯,是送给他太太的。 年轻时爱的轰轰烈烈,年老色衰之后,又有几多瑰丽呢? 孟宁叹气,国外很常见,但是国内好像很少有,大部分的男生只在追人的时候爱送花,追到手了,结婚了,便不再送花了。 江泽洲很无情地抨击她: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儿,才会将有情饮水饱视为人生箴言。 孟宁被他的话哽住。 虽然她知道是这么个理儿,可是未免也太煞风景了。 那你怎么还送我花?她抿了抿唇。 因为我不需要考虑温饱的问题,物质层面得到满足,自然要追求精神层面了。作为最冷血的资本家,江泽洲说情话都显得薄凉,如果我没有钱,怎么追女朋友?每天和她说我会给她好的生活,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一定会送你花的,会给你买包买衣服,会让你住上最好的房子? 我之所以能够每天送你花,和你住在酒店总统套房,工作结束的第一时间坐飞机来找你,都是因为我有钱。 那没钱是不是就不能谈恋爱了? 孟宁的语调凉丝丝的,带了几分嘲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