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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谢兰亭终于放过了顾云起的手指,伤口不大,他总共也没吃进多少血,但看起来已经满足了,原地躺下阖眼,这回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顾云起收回自己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捻了捻,初七退到墙角,忙表清白:“我什么也没看到!” 顾云起给谢兰亭拉上被子盖好,声音诡异地平静:“他这又是为什么?” 没听过谁家梦游症得喝血才能劝睡的。 初七摇头,谢兰亭的表现已经超出他能力范围:“我确实没诊出别的问题。” “晓清风说他是医修,诊了两次脉,也没说仙君还有什么隐疾。” 又或者……他知道什么,但没有说?偏偏是喝了自己的血才安静下来…… 顾云起觉得脖子和手指又烧了起来,脑子里刚晃出去的画面又回来了,还有那触感…… 顾云起起身,推门而出。 初七忙跟上,屋外大雨倾盆,藏外面的暗卫们都用灵力避开了雨水,偏偏顾云起不动灵力,任由雨水砸在身上? 初七不解:“少主?” 顾云起冷静道:“你去守着仙君,我淋淋雨。” 淋雨……又是什么特殊的修炼方式? 暗处十五把初二拎起来:“你是不是教了少主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怎么可能!”初二直呼冤枉,“我这么正常的人!” 十五狐疑:“是吗?” 初二:“是啊!” 那怎么少主就成这样了呢? 左思右想,果然全怪该死的顾薄! 雷雨下了大半夜,第二日是个晴天,谢兰亭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顾云起不在屋里,盥洗架的盆里水还是温的,桌上放着早餐,留着纸条,说出去办点事,中午回来。 贴心啊。 童儿年纪小,有些事上也做的马虎,顾云起处处仔细,是个会疼人的。 谢兰亭思索着等和离后,自己多发展点人脉,到时候给顾云起介绍个好道侣,万一他俩就看对眼了呢? 顾云起实在是他的菜,如果不是因为原著中谢兰亭在顾云起身边死得不明不白,他肯定就大胆试试了……可惜。 谢兰亭此时还没明白一个真理,什么叫心动是不由自己把控的。 早餐并不精致,但热乎,味道也不错,谢兰亭吃完,摸出传讯玉牌,联络顾云起。 顾云起也不知在干什么,身边很安静,谢兰亭道:“我想把屋子重新布置一下,有的东西换一换,可以吗?” 毕竟是顾云起父母的屋子,任何一样不起眼的小东西都有可能承载着回忆,谢兰亭自认现在只是个客,很有自觉,先征求顾云起的意见。 顾云起没有犹豫:“可以。” 父母离去后,顾薄把顾家跟他俩有关的地方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小屋子也没有放过,仆从们狗仗人势,顾薄不要的、稍微像样的东西就被他们拿走瓜分了,那屋子摆设早不似从前,只是站在屋内,顾云起还能回想起当初的面貌。 得了肯定答案,谢兰亭放心动手了。 他将隔在床铺和矮塌间的多宝架推回原位,放了一扇流光溢彩的屏风;将顾云起的矮塌收了,放下了一张暖玉卧榻,玉里有灵气,适合打坐修炼,可惜屋子太小了,不然他芥子里还有个更大号的。 桌椅换了雪香木的、茶具换了花青瓷的、多宝架上被他摆上了瓷器书画和一看就很贵的摆件,谢兰亭走了一圈,整个屋子顿时焕然一新,就差把木头拆了重建了。 暗卫们看得眼花缭乱,最后从崭新布局的角角落落里就看出一个字:有钱。 初一吸了口气,回头问十五:“哥,我如果认错了,你给我说一声,仙君方才随手搁在架子上的木雕,是松山木对吧?” “松山木,气味宜人,可炼丹可制香,有调气凝神,稳固识海的效用,修炼时点上一小块儿,事半功倍,把初二卖了也买不了一两,只有有钱任性的,才把它雕着用。你没认错。” 十五心里算盘“啪啪”敲打,把一屋子东西的价值算完了,正色道,“叫什么仙君,叫少夫人。” 初二毫不在意自己被用来衡量价值,喃喃道:“少夫人还缺挂件吗,人形,能吃能睡的那种。” “就算缺也轮不到你啊,”初一道,“我更合适,还会哄人高兴。” 十五哼了一声:“有我在,你们都排不上。” 三人互相侃了一阵,话语渐渐落了下来,最后也不知谁先叹了一声:“起码少主也能过得舒服点了。” 顾云起这些年过得多苦,他们全部看在眼里,如今有了谢兰亭,总算可以光明正大过过好日子了。 “有道侣真好。”初一想,“我们可得把少夫人护好了。” 初二点头:“所以我们不能让少夫人知道,新婚第二天,少主就悄悄去了百香楼。” 南林城最负盛名的秦楼楚馆。 初一和十五的眼光刀子似地劈了过来,初二莫名其妙:“我说的没毛病啊,虽然少主是去办正事的。” “去百香楼办正事,”初一咂摸了一下,“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奇怪呢。男人去青楼办的正事还能是什么,应该说,少主明明是去办那——种事的。” 十五:“……”一个比一个歧义重。 “行了,都闭嘴吧。”十五冷冷道,“只要你们不跳到少夫人面前嚎,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