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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亭也冲他笑,其他人自然该撑着,可我不能让你等援兵来啊,到时候把你团团护着,我还怎么下手? 从始至终,谢兰亭都没想过把念家护卫和百里无恨趁乱一起做掉,护卫大哥只是个无辜的路人,他谢兰亭也只是一个原著里早逝的炮灰,炮灰何苦为难路人。 剥皮郎盯着谢兰亭,晃了晃焦糊的脑子,终于扒拉出一点破碎的记忆,对了,他的确见过这个美人,他见过面具下的脸! 而且那时美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剥皮郎缓缓把视线移到顾云起身上,恍然惊觉:对,美人身边就是他! 但不该啊,自己不是死在朱雀火下吗,什么时间见过的他们俩……等等,剥皮郎面色出现片刻茫然,他低头看看手,疑惑地出声:“我……我死了?” 装作修为最低老实待着的顾云起没来由识海里一跳,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小心!” 下一刻,黑雾蓦地翻涌起来,白骨们哀声尖啸,凄厉的声音如刀刺进耳朵,区区黑雾却像拥有了自己的生命,攀爬上白骨,控制它们蠕动乱舞,破空的劲风直逼谢兰亭面门! 寒光闪过,谢兰亭横剑身前,拦下了角度诡异的偷袭。 原本躲在白骨后面的剥皮郎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一双眼睛流出两行血泪,冲着谢兰亭就抓了过来,谢兰亭却不闪不避:“来得好,一直在后面,我还愁捉不住你。” 凑近了,谢兰亭才勉强从剥皮郎喑哑的嗓音中辨认出几个字,什么“我见过”“没见过”“死”,乱七八糟,凑不成完整的话,明明占上风的是剥皮郎,怎么说疯就疯了? 耳边忽的一声惨叫,谢兰亭眼角余光分出去,只见黑雾裹住了百里无恨一条腿,张扬的黑雾仿佛一张血盆大口,要把百里无恨吞下去,念家护卫连忙上去营救。 谢兰亭恨不得大喊别救!!让那渣滓自灭去! 但他毕竟跟剥皮郎正面相抗,不敢分神太久,而剥皮郎终于吐出了一句清晰完整的话:“我死了,你也死了,我没死……不对,我死了,你活着。” 谢兰亭满头问号:“……什么乱七八糟的?” 剥皮郎说完这句,喉头里发出古怪的声响,又说不出完整的话了,别人听不出他叽里咕噜又吐出了什么语言,可如果把杂七杂八的东西去掉,字句拼一拼,就能拼出他无意识反复诵读的话—— “你为什么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剥皮郎:美人看我! 谢兰亭:看剑! 第10章 谢兰亭:顺手,真的就很顺手 剥皮郎见到谢兰亭是在一个冬天,那日大雪纷飞,剥皮郎整个族群停留驻扎,他循着美人味儿找到一处院子,可惜刚翻过墙头,就被飞来一剑给钉在了树上。 一个面貌十分俊逸的男子毫不留情将剑往他心脏处扎得更深了点,离得近了,剥皮郎一边痛着嚎叫,一边忍不住盯着他的脸看。 白雪皑皑的素景之中,他仿佛是最显眼的色彩,俊朗非凡,濒死的剥皮郎想,这大约是他在世上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 男子收回剑,他从墙上滑落,听到男子开口:“剥皮郎?” 就在剥皮郎以为男子就会是自己此生见过的最后一张脸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顾薄不至于驱使剥皮郎,他们的族群天性……咳咳,应该是闻着人味来的。” 男子丢下濒死的他,匆忙转身:“怎么出来了,外面冷。” 他一转身,露出后面的人来,剥皮郎微微睁大眼,这才是最浓的美人香,这才是最美的人! 来人披着大氅,走动时可见底下瘦弱的身子,面色病恹恹的,眼中却有剑光,剥皮郎贪婪地盯着他的面庞,风华绝代,世间任何美好的词汇加诸他身上都不为过! 若说方才的男子明朗了雪景,眼前这人则是点亮了天地。 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死前才能遇上他们,他们的皮,想要,好想披在自己身上…… 病美人眼中含笑:“不至于怕这点寒气,喏,我可都把大氅裹上了。” “闻着人味……他想动你?” 男子眼中浮现戾气,可剥皮郎早被他一剑穿心,已经快死了,他就是上去再补一剑也没什么意义,病美人挑眉:“怎么就不能是你?你对自己样貌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男子的戾气被他一句调侃的话轻易打散,无奈上前,给他拢了拢衣襟:“凭他也配觊觎你……兰亭,这两日扰人的虫子太多了,要不然……” “打住,我可不走。”病美人摆摆手,“顾薄把明面护卫调走,就是为了试探你本事,我不在,刺客却一批批的死,你拿什么理由搪塞他。” 美人抬手刮了下男子的鼻子:“跟你顾云起成婚,我自然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在泥里走。” 顾云起弯了弯眉眼,将美人苍白的指尖拢在自己手心里,给他暖着:“等你养好了伤,等我大仇得报,我们就出去走走,五湖四海,我还有好多地方想跟你一起看……” 再后来的话剥皮郎就听不见了,因为他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死了个干净。 所以如今还能动弹的、浑身漆黑的剥皮郎是怎么回事,脑子里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剥皮郎被如海的记忆冲刷,已经焦糊的脑子容量不够,黑雾滚动中,显然已经疯了,谢兰亭本来拿剑架着他干枯的手,却突然发现,仙剑被慢慢腐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