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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一牛角就从鼻孔里飞出去了。 “哎呀妈呀。”许拙连忙要伸手去拿,结果一个着急,纸还没捡回来,就从空了的鼻孔里吹出了个晶莹剔透的鼻涕泡。 这情景把许拙自己都给搞懵了,瞪大眼睛愣在原地好半天:“我也太脏了!阿刻你别看我了。” 邢刻被他这一出整得有点哭笑不得:“你知道不好看还在外面弄这些?别塞了,脏,赶紧擦擦。” 一旁的王思正好递过来了一张纸,许拙一边说着谢谢,一边赶紧擦了擦自己脏兮兮的脸。 他脸皮很嫩,纸张一擦就得红。邢刻在前边看了半天,眼神有点冷,垂睫说:“昨天就不该按你说的做。” 把水桶搞翻是许拙的主意,刘北辰对他们的卫生结果太挑剔了,所谓不破不立,许拙就想干脆搞个大的。 本来不搭理刘北辰的挑剔劲也是一个方法,不搭理久了,也许他就不会再自讨没趣,何况也不是一直他们这组值日。但昨天许拙被刘北辰凶完之后,正巧瞅见了那放在走廊的一桶水,脑子突然就热了一下,无可抑制的小孩调皮心理紧跟作祟,走廊水灾于是就来了。 许拙还挺满意之后的结果的,主要是也很久没这么畅快地玩过水了,像开启了新大门,不过他很好奇:“不按我说的做,那要怎么做呀?” 邢刻不吭声。 “你不会是又想和他打架吧。”许拙不妙道。 邢刻还是不吭声。 许拙立刻严肃起来:“这可不行,这个问题我们以前不是讨论过了吗?小朋友不可以打架的。” 元旦晚会邢刻让许拙打许行的时候,许拙就已经同邢刻聊过这个问题了,他认为打架不好,也说过,如果大小胡老师来,会不会用这个方法解决问题。 当时的邢刻沉默片刻后,其实是认同了许拙的说法的,而那时的邢刻脸颊看上去还很稚态。 如今的邢刻沉默片刻后,却只是抬头看了许拙一眼,说:“那你继续喝水吧。” 这啥意思?继续喝水? 许拙看看水瓶,心里不是很有底,正想戳戳邢刻再同他念叨念叨,上课铃就响了。 是邢刻最喜欢的数学课,许拙只能安静作罢。 而往后的课间,邢刻像是知道他会找事,故意躲着他一样,一下课就掏出本书来看,叫什么都不理。 把许拙纳闷的,心惊胆战了好几天刘北辰会不会挨打。 * 不得不说,许拙的那个办法还是有点用的。 因为走廊漫水这个事儿弄得不少过路老师都瞧见了,所以第二天下午,李老师亲自监督了他们这组同学的卫生值日。 写了检讨还有老师在,刘北辰的气焰消了不少,不敢再随意造次。再过个几天就是周末,他们这组值日的事也就过去了,刘北辰短期内找不着什么机会来对付他们,小学生活于是也往后顺遂地展开。 虽然刚入学那会儿很不习惯,但孩子们的适应力是惊人的。入学都不到一个月,幼儿园的生活仿佛就已经远去了。 比起幼儿园的宝宝身份,进入小学之后的学生身份其实给了他们更大的自由空间。 就拿许拙说好了,刚入学那半个月,孙芳丽还是每天来接送的。但等到快一个月,许拙又长高了一点点,孙芳丽的事业也变得更忙碌,于是一咬牙就教许拙自己回家了。 六小到杏花苑不远,有邢刻陪伴,还没有大马路,孙芳丽才放心的。 而这种举措让孙芳丽放松的同时,自然也就给了许拙和邢刻更大的自由空间。 小学门口能玩的东西可多了,两个孩子经常东看看西看看,回到家的时间一下就比之前晚了不少。 邻居沈阿姨是知道的,还特地同孙芳丽打过招呼,孙芳丽由此也警告过邢刻和许拙。 “不该玩的东西不能玩,放学后尽快回家,不许和校外人士走在一起,啊。”孙芳丽在饭桌上说:“尤其是那些混混,你两可不能和他们一块玩。” 许拙咬着自己的勺子,抓抓脑袋含糊地应了一声:“哦。” 许拙其实没有特别贪玩了,他除了上课容易走神以外,其他地方还是很乖巧的,属于特别省心的那种小孩。 所以对小学门口那些玩意儿流连忘返的不是他,是邢刻。 但许拙观察过了,邢刻貌似也不是喜欢玩,因为他主要驻留的项目,全都是那些同钱相关的。 比如弹珠机,比如套娃娃,还有门口便利店老板花费个一毛两毛当奖品,组织起来的卡牌游戏。 “阿刻。”又一天放学,邢刻又停在了一个弹珠机游戏面前,许拙贴上去说:“你想玩这个?” 邢刻认真看东西的时候很容易屏蔽掉外界的声音,垂着眼睛好半天没说话。 许拙也不介意,伸手到口袋里掏钱,一边吸鼻子,一边自顾自道:“那你玩玩呗,我这有钱。” 这会儿快十一了,已经渐渐入秋,许拙也收到了秋季校服。因为他体质不好,开学那场水病一路反反复复地感了一个月的冒,最近才有好转的迹象。 孙芳丽不敢怠慢,早早给他穿上了秋季校服,势必要把自家小孩裹成最严实的粽子。 深蓝色的校服,分明该严肃,却被许拙穿得怪圆润的。 他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个五角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