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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好吧。”姜辞弯了眉眼,“所以才一定要叫我小名?” 江逾明曲指蹭了蹭她的脸,碰到的肌肤温润如脂:“想叫。” 姜辞得寸进尺地问:“叫阿辞还不行吗?” 江逾明的表情看起来不乐意极了。 姜辞看着他,忽然道:“那以后只许你叫,好不好?” 江逾明一顿,两人的目光一上一下的交会着,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厢房里很静,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姜辞忽然深吸了一口气:“你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定亲之后发生的事吗?” 她今日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说。 江逾明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后颈,目光似浅又深,他说:“记得。” 姜辞目光远远地落在窗边,像是在想:“圣旨来的那日,我还在房里学绣花,我的绣工很差,若是我来绣嫁衣,只怕你再等三年都娶不到我。” 江逾明却道:“娶得到。” 姜辞心口酸了一下,睁着眼睛不敢眨:“……我离开奉京之前,来找过你,你可知道?” 你知道我来退婚吗? 你知道我曾给你送过芍药吗? “……不知。” 你不知还想着娶我? “那你为何还让人千里迢迢往荆州送婚书?” 姜辞问完,一滴泪从眼尾落了下来,可她偏偏转过头,一错不错地看着江逾明,她想在他的眼底看到自己的轮廓,看到那一颗她好像从来没有读懂的心。 却不知江逾明因为这个眼神,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他用指尖擦掉她的泪痕,声音很轻的在她耳边说:“因为不想退亲。” “为什么不想退亲?” 答案呼之欲出,但姜辞还是问了,可问了她又想,江逾明这么闷,一定不会说,谁知—— “因为喜欢你。” 晚风停了。 第56章 在做什么 这日刚过辰时, 杜衡打着哈欠进了官署,一进门,江逾明果然已经在了。 他提着俩包子, 在椅子上坐下,无精打采地同旁边的人说话:“你说, 江逾明今日怎么这么高兴?” 闻言, 同僚抬头,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逾明,冷冷清清, 是鼻子是眼,不解:“高兴吗?” “高兴啊。” “哪里高兴?”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 两人说了一圈废话。 杜衡啃完那俩rou包, 擦了手, 慢悠悠踱步上前:“江大人今日,心情不错嘛。” 江逾明淡淡抬眸:“……尚可。” “尚可?我看你是春风得以马蹄疾吧。”杜衡手里打着拍子, 煞有介事道,“都说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露, 他乡遇故知, 前两件你在潮州遇着了,你不科举, 升官勉强算作金榜题名时,老衲算来算去……难不成江大人昨夜,洞房花烛?” 江逾明错开杜衡, 没说话。 昨夜睡到一半,姜辞忽然挤到榻上, 把江逾明吓了一跳。 虽是吓了一跳, 却下意识地把人纳进怀中, 隔着衣裳摸她的后背, 发现有些湿,他把人揉了揉,问:“怎么了?” 姜辞的脸埋进他怀里,摇头,昏昏沉沉地睡,像是好久才缓过神来:“做噩梦了……” 江逾明就说:“都是反的。” “我知道。”姜辞蹭了蹭脸,像是要把噩梦忘掉,“……我一会就回去。” “不回去了。”江逾明给她把被子掖好,把人挤在角落,哪里都不让她去,“安心睡。” 姜辞手都是冷的,藏在被子里,一下被江逾明扣住了,他一下又一下地顺后背,把她揉搓得很舒服。姜辞一边埋头,一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冷汗渐渐消了,困意爬上心头:“为何不去榻上?” 她的声音很软,带着浅浅的鼻音,江逾明没答,把人往怀里捎了捎,直到听到平稳的呼吸声,才轻声叫她的名字,告诉梦里的姜辞:“这样比较近。” 茶水沸了一声,咕噜噜地响,江逾明拨了拨茶盖。 杜衡跟在人身后,一脸乐呵:“不是吧,还真让我算准了?” 江逾明淡淡问:“你最近很闲?” “我自然是,相当的闲!”杜衡笑道,“哪像江大人喜事临门,昨日还被皇上召进宫里……皇上昨日可是说了什么?” “并无要紧事,只是说到了温叔。” “温容?”杜衡皱眉,“怎的忽然提到他?” 杜衡从前也在云纠书院念书,自然认得温容。 “皇上说起了三年前,三顾请温容出山的事。” 这事发生在姜夷如离京之后,当时左都御史的位置空悬,下面又没有可用之人,皇上思来想去,便想到了温容。 都察院专监察,主弹劾,可以风闻奏事,实际上便是言官——靠嘴皮子办事,便利却也是大忌。大梁以来,言官多是读书人,读书人难免书生意气,意气上头,便容易坏事。因为言官的这一特殊性,康乐年间的很长一段时期,都察院成为了权贵相争的工具。 正闻帝登基不久,大梁便发生过一起言官乱事。 当时,陈太后执意立陈家女为后,皇上又态度不明,这便让都察院抓住了机会——自前朝起,陈家便一直把持朝政,群臣敢怒不敢言,读书人对陈家更是嗤之以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