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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自各处,应也见过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地方官员。这些人不仅不敢贪墨与犯错,还不敢革新,不敢尝试,各地的发展随之陷入停滞。” 大启近年来其实一直是套用着先帝留下的模子,有小的改动但没有明显的进益,一直停在原地,平静如水的表面之下已经开始逐渐有问题显露。 这才是现状。 来自各地的寒门学子只是意识到当地官员在百姓生活中的存在感日益降低,却不知其实纵观全局后,这原来是那些日益严苛的官员审查带来的后续影响之一。 物极必反,对官员的管理也已过了需要用雷霆手段的时候,该张弛有度才对。 一名书生蹙着眉问:“将军,您的意思是这篇策论放在几年前适用,但如今局面已变,之前的路已经行不通了吗?” 临清筠朝他点了点头。 “战后的大启需要休养生息。” 临清筠沉静的目光在眼前这些年轻学子身上一一掠过,认真道: “问题已经不同了,再拿着以前的答案来解,便只能得到错误的结果。” “那我们现下该如何重新解题呢?”角落里一名书生忽然出声问。 临清筠随和地笑了笑,温声道:“如何找出新的应对方式,便是需要你们细细思索的。” “我只是抛砖引玉,给你们一些新的方向,但希望你们不会因此被限制了思考。” 一名已经有些难掩焦虑的学子连忙问:“那范明真这篇策论岂非毫无用处?这几年来我花了大量心力去钻研分析它……” 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变得有些沮丧。 他的家乡离京都太远,能接触到的东西也很有限,这篇策论是他好不容易才托人弄到的。 若是已经偏离了现实,那他为此付出的精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你们熟读过许多书籍,应当明白,很多时候学问并不是非此即彼,能进行纯粹划分的。” 临清筠直视着这名有些颓丧失落的书生,开解道:“或许你们是为了科考才数年如一日地费心赏读诗书,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便不能切中考题,这些文章也不会白看。” 江殊澜也十分认同临清筠的话。 范明真在这篇策论中的主张已不适用于如今的大启,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行文逻辑与技巧,引经据典为自己的观点做支撑的方式,都仍属上乘。 当年的范明真,的确是凭借真才实学成了状元。 只是后来他走上了另一条路,把才华与精力用到了别处。 在场的学子们都若有所思地记下了临清筠方才说的这些话。有人根据范明真的这篇策论又提了些问题,临清筠都一一耐心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除了政论,后来又有人主动向临清筠讨教诗赋。江殊澜一直在临清筠身侧安静地看着他和这些学子们交谈。 此时的他仿佛彻底褪去了属于大将军的那一面,变成了一个饱读诗书的清雅少年。 无论是谁问到了什么,他都对答如流,用清润的声音给出自己看法的同时,也会根据对方提问的特点与方式,谦和地引导他们有更多自己的观点。 不仅是江殊澜,在场很多人都下意识觉得眼前的人并非叱咤疆场的大将军,而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良师。 原来他与人交谈学问时是这个模样。 全程温文尔雅,即便意见不合也不会在言语间有任何攻击性,让人忍不住静下心来认真地听,再细细思考他的话。 若临清筠没有那些被鲜血浸透的经历,他或许会如这些书生一样日日与笔墨纸砚打交道,然后经科举,入朝堂,为一代名臣。 他不用学会如何又快又准地杀人,掌心不会有刀剑留下的薄茧,也不必受那些伤,数度在生死关头徘徊。 他本能有更加安宁顺遂的一生,却痛失所有家人,被迫负担起临府上下所有人性命的重量。 想着这些,江殊澜心疼不已。 天色已渐渐暗下来,白日里热闹的长街已经归于平静。 但茶楼的书生们仍一个接一个地与临清筠对谈着,像是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江殊澜不忍打扰他们,便一直静静等在一边。 但临清筠瞥见江殊澜不自觉轻轻动了动肩膀,看出她久坐后已经有些累了。 他回答完上一个人的问题后便出声道:“今日就到这里吧。” “但是我还想……” “临将军今日已经与我们说了许多,时候不早了,我们不该一直耽搁将军与殿下。”尚辰出声道。 今日尚辰收获颇丰,也和其他人一样舍不得就此打住。但尚辰知道已经很晚了,他表哥纪怀光也在一旁等了很久。 “有机会还会再见的,不急于今日。” 临清筠已经连着说了几个时辰的话,江殊澜有些心疼。 想起了什么,她提醒道:“天色已晚,你们也该回客栈歇着了。别忘了自明日起你们要各教一名孩童读书识字,不能失信。” “草民遵命。” 学子们恭谨守礼地答道。 他们起身行礼,待唯阳公主和临将军离开后,才意犹未尽地一边与身旁的人继续深谈,一边往客栈走去。 和临清筠一起坐上回公主府的马车后,江殊澜先看着他听话地喝下了一杯温水润喉,才靠在他怀里,柔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