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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思弦后半夜分秒未眠,天一亮就给江还拨通了电话。 “思思,新年快乐,”手机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晚上我去接你,准备好收压岁钱吧。” 一大早就接到她的电话,江还以为她是惦记着给自己送祝福。 “江还,”易思弦一向不爱过节,此刻也不在意什么祝不祝福、钱不钱的,“路识君有消息了吗?” 江还嘴边的笑意凝固了。 “没有,”声音里的愉悦消失,“思思,他可能已经去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易思弦的心揪紧了。 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也对,毕竟谁都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不光彩的过去。 谁不想拥有一个干干净净的人生呢。 她失望地“哦”了一声,说了句“再见”便草草挂掉了电话。 江还耳边回旋着听筒里“嘟嘟嘟”的忙音,许久都没有放下手机。 吃早饭的时候,江母随口提了一句:“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江还夹饺子的手停在半空。 “妈就是这么一说,没有催你的意思。”怕他不耐烦,mama赶忙解释。 “如果我想娶的人,是个家世很普通的女生,你们会同意吗?” 江还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大约是太意外了,父母一时都没有接话,江母一直用眼神示意丈夫,让他快说点什么。 “怎么个普通法?”江父认真地询问道。 “就是……”他垂下眼睛,“算了,当我没说。” 怎么会产生这么荒唐的念头,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江家的规矩是年叁十跟大年初一的第一顿饭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过了早饭,父母就乘车去机场了。 他们要去欧洲旅游,大约元宵节前后回来。 江还独自留在家中,刚才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为什么不可以?门当户对早就是过时的标准了,现代社会讲究婚恋自由。 实在不行,送她去国外上两年学,练练口语,再找个老师教一些钢琴之类富家女常学的东西,对外就说她是在国外长大的,父母都是老华侨,这样总不会引起太多讨论了吧。 有些事情,不想则已,一想便会疯狂发酵,在脑子里胀大成一个巨型泡泡。他渐渐地坐不住了,开车直奔嘉临江苑。 易思弦才从噩梦中完全脱离,正打算补个觉。门铃狂响,听得人怪心惊的。 像仇家来寻仇。 她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江还站在门外。 “不是约了晚上吗?”她连忙打开门。 “思思,我不想跟你维持这样的关系了。” 易思弦心下松了口气,他终于厌倦了吗。 同时也有点隐隐的失落。 “我想过了,我要跟你正式恋爱,然后结婚。” 这样一落一起的两句,让易她什么情绪都没了,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 江还疯了。 “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神经?”易思弦在他脑门上摸了摸。 “我是认真的,”江还激动地抓着她的手,“思思,你觉得可以吗?” “砰”的一声,易思弦一把把他推出去,将门锁上了。 “你脑子不太清楚,回家歇着吧。” 她离开门口躲进卧室,不管江还在外面怎么敲怎么喊,都没有再理会。 大约半个小时后,门口安静下来。易思弦悄悄地靠过去看了一眼,人已经走了。 怕他还来抽风,她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拿起东西去了酒吧。 现在是春节假期,街上90%的店都不营业,酒吧也是。放假前贴在大门口的春联已经被风撕扯烂了。易思弦拿出钥匙打开门锁,进入了空空荡荡的酒吧。 然后又将门从里面反锁。 “噔噔噔”,楼梯上响起脚步声。 她直接朝二楼休息室走去,太困了,得好好补个觉。 几天没来过人,地板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如果看得仔细一点,会发现上面沾了几个脚印。 可惜易思弦没有看到。 她毫无防备地拧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低头关门的空当,一双手悄无声息地从身后扼住了她喉咙。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易思弦大喊救命,但身后的人像早有准备一样,往她嘴里塞了一大团布。在绝对的力量差异面前,挣扎除了浪费体力,一点用处都没有。 紧接着,手也被反绑到了身后,还有眼睛,被黑色的布条蒙了起来。 “乖乖听话,我不伤害你。” 是个男人的声音。 易思弦疯狂点头,嘴里发出“嗯嗯嗯”的音节。 “我可以让你说话,但你不能乱喊乱叫,不然我就一耳光扇晕你,明白吗?” 她再次疯狂点头。 嘴男人手一伸,布团从嘴里消失了,易思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是谁?”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心里很惶恐,“你想要什么?钱吗,我可以给你。” “钱再说吧,现在先不提。” “那你想要什么?” “别害怕呀美人儿,我是来专门来等你的。” “你认识我?”易思弦觉得更害怕了。 “必须呀。” “你能不能别蒙着我的眼睛,太黑了,我怕,”她试着跟他交涉,“你可以把我绑起来,我不会跑,也不会报警。” “那不行,不能让你看见我的脸,”男人走过去,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别乱动啊,不然别怪哥哥不客气。” 她摸索着退到墙边,将后背靠上去,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 黑暗中,能感觉到那个人在一步步向她靠近。 “你又要干什么?” “气氛都到这儿了,不一亲芳泽有点说不过去,”他将鼻子凑过去,在她脸旁轻嗅,“好香,都给我闻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