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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可以来守护你心中所爱? 那个女子曾经遭人侮辱,你是否有朝一日可以为她一雪前耻。 一股慷慨的壮志伴随着深沉的痛意在心间酝酿,这一刻,月华之下,对着三尺长剑,叶潜暗暗发誓,总有一日,我必以那贼人之血来洗刷她心中的耻辱。 就在叶潜胸臆澎湃之际,一个男子挥退众侍女,静静地走到了校场旁,淡定地审视着场中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 叶潜拧眉,回首望,却见当今天子气定神闲地立在校场之外。 他当即收剑,大步上前,单膝跪地:“皇上。” 赵彘笑:“叶潜,时候不早了,你还在这里?” 叶潜点头:“启禀皇上,末将前几日醉酒,今日便想勤加练习。” 赵彘满意大笑:“好,叶将军如此忘我,将来必有一日能助朕成就大业。” 叶潜低头不言。 赵彘轻笑,在校场缓缓踱步,边走边道:“叶将军觉得,我大炎朝是否有一日可以踏平四夷,称霸天下?” 叶潜垂眸,淡声道:“皇上英明神武,大炎朝国运昌盛,末将认为必有那一日的。” 赵彘回首,挑眉笑道:“喔,那听叶将军的意思,此事很是可行?” 叶潜沉声道:“回皇上,此事自然不易,可是只要行之,则必有功成一日。” 赵彘闻言,哈哈大笑,笑声震林樾,笑毕,他审视着叶潜:“叶将军,你可知道,此事艰难重重,可是朕为何要执意行之?” 叶潜心中暗暗皱眉,不过还是顺着皇上的话答道:“末将不知。” 他以为皇上会回答自己,可是过了很久,他抬起眸时,却见眼前男子只负手立于月华之下,似在沉思。 他沉默等待。 过了不知道多久,皇上终于开口,声调却是极为低沉,仿佛声音是从心间发出的:“叶潜,你可知道,朕在年少之时曾经暗暗发下誓愿,必要将那些曾经欺辱我大炎朝的蛮夷之族踏在朕的脚下。” 他回首,双目炯炯,盯着叶潜道:“叶将军,你曾在朕的胞姐朝阳公主府中当差,你可知,朕的胞姐当年为何匆忙下嫁平西候?” 叶潜垂眸,掩下心中的千万情绪,只淡声道:“回禀皇上,末将不知。” 皇上扯开一个笑意,冷声道:“你不知也好,但是你却要记住,朕无一日曾忘记当年他们加诸在我大炎朝身上的羞辱,总有一日,朕将看着他们在朕的脚下俯首称臣三呼万岁。” 他忽然迈前一步,仿佛叹息,仿佛呓语,轻轻地说:“到那时,阿姐一定开心。” 叶潜眸中微震,握着剑的手轻轻动了下。 皇上忽然高声道:“叶潜,你可愿为朕披荆斩棘攻城破池?” 叶潜收剑,单膝跪地,沉声道:“皇上,末将自当效犬马之劳。” 皇上闻言,朗声大笑,边笑边道:“好,你但且养精蓄锐,它日只等得一个好的契机,朕便一道诏书,你必能在沙场之上为朕一展抱负!” 怀柔郡主自那一日在校场遭遇了叶潜的冷脸后,先是大怒,可是回到家后细细品着他的言行,却是越想越爱,只觉得这样才是男儿气概。想着她原本对他不过是几分好奇罢了,如今他冷眼拒了自己,反而是不同于以往所见男子。她忍不住慢慢回想他当日的样子,又忆起那喷薄着热气的胸膛,脸上越发燥热,当下坐立难安,干脆便进宫去见太后。 她是不管其他,一定要设法让叶潜娶了自己的。 王太后听了怀柔郡主的哀求,也很是为难,便干脆召来皇帝儿子询问究竟,想让他干脆一道诏书赐了婚事。那个叶潜便是再生倔强,还能够抗旨不尊吗? 谁知道皇上却另有想法,只柔言哄着太后母亲,又是捶背又是捏脚,最后终于道:“叶潜这个人,朕是别有用处的,这个婚事暂且不能答应。” 王太后瞥了眼儿子:“那怎么办?” 皇上沉思片刻,回道:“让怀柔等着吧,等过三年,朕再考虑为叶潜赐婚的事。” 过三年?王太后简直想说胡闹,怀柔郡主年已二八,怎么能任凭芳华虚度,被个叶潜这么耽误下去啊。 可是皇上却不松口,王太后也没办法,后来叫来怀柔郡主一说,谁知道怀柔郡主连连点头:“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我也等。这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我是非叶潜不嫁的。” 王太后眼见这傻姑娘这么痴心,也没其他法子,只好召来常州王妃,令她多加劝导便是。可是怀柔郡主自小娇惯,哪里是王妃所能够劝了的,也不过是苦口婆心付诸东流,看着她一片痴心枉自叹息罢了。 怀柔郡主不听劝,自己便时常设法跑去叶潜府中sao扰,只弄得后来将军府的门人看到她便想看到了瘟疫,放她进去吧必然遭受将军责罚,不放她进去吧自己实在怕了这个刁蛮郡主。 一直到有那么一天,秋娘恰好外出归来,见到郡主在自家门前撒泼,当即便皱了眉头。 怀柔郡主何等人也,很快便注意到秋娘,她上下打量一番后,终于瞪着晶亮的双眸指着秋娘问道:“你,你是何人?” 秋娘垂首行礼,柔声回道:“回郡主,婢女名秋娘,是将军府中的侍女。” 侍女啊?怀柔郡主高傲的抬起下巴,审视了一番后,却摇头道:“那你和你家将军熟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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