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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阁那两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年轻美貌,偏偏不争不抢。” “孩子心性,整日只知道贪玩,高兴着呢。” “重华宫那位呢?听说有些疯癫了。” “她就是尽着性子闹,再加上嗜睡贪吃,渐渐就有传言,说她疯了。” 春芳姑姑一声长叹:“那么美丽的一张脸,怎么就没些脑子?” “她不是笨,是在娘家给宠坏了。” “咸安宫呢?” “你不提倒忘了她了,进宫五年,未出过咸安宫一步。” “都说她惹恼了皇上,那咸安宫就是冷宫。” “吃穿用度与德妃贤妃一样,皇后娘娘常常过问,哪里就是冷宫了?”秋荣姑姑道,“不说了不说了,趁着还有些时候,睡会儿吧。” 春芳姑姑答应一声,渐渐没了声响, 咸安宫?怎么还有个咸安宫?琉璃心想。 猛然想起董美人说过,这宫里是一后四妃四美人,自己只见过三妃,看来还有一位,这一位很神秘。 管她呢,不关我的事。 琉璃又翻个身,心里盼着这二位就此消停。 谁知不一会儿,春芳姑姑又说话了:“我睡不着,还是接着说话。” 秋荣姑姑迷迷糊糊道:“你说,我听着。” “这眼看就端午了,宫里又得有一番热闹。”春芳姑姑道 秋荣嗯了一声。 春芳又道:“到时候啊,皇上皇后设宴,王爷郡王驸马郡马都得来,一大堆男人,都是活的,真的。” 秋荣嗤得一声笑。 “说到真男人,我总怀疑王谨那货是个假太监,腰不弯背不驼,壮得跟头牛似的,那细声儿估计是装出来的。” 秋荣又是嗤得一声。 “端午过后不久,就该到义阳行宫避暑去了,皇后娘娘到了行宫,总是很高兴,咱们也轻松,泡一泡汤泉,看看山看看水,想想都美。” 秋荣没说话。 春芳又叫她两声,笑着自语道:“这货倒是睡得快,到底比我年轻两岁。” 很快,春芳姑姑响起鼾声,也睡着了,琉璃却兴奋起来。 皇后娘娘要去行宫避暑?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肯定得带上我呀,春芳姑姑说了,可以看山看水泡汤泉,也就是说,那儿能自由出入?能自由出入的话,我就可以寻机远走高飞了。 想到此处,再睡不着,仔细盘算着逃跑的每一个步骤。 先找一副地图,看看这义阳在那个方向,确定下来逃跑的路线。 逃跑得有银子,这几个月的月钱还有皇后的赏赐,一个大子儿没花,都在呢,省吃俭用,够用个三五年。 逃离了行宫后,带着银子一路往西。 可是,这都过去四个多月了,往西去还有用吗? 往西没用,又该去哪儿? 她有些沮丧。 沮丧着又想,有用没用的,先离开皇宫再说。 只要离开这皇宫,天大地大任我去找,一年两年找不着,十年八年总能找着吧。 就算十年八年找不着,我找一辈子。 琉璃咬着牙,狠狠攥紧了拳头。 心里有了盼头,日子过得很快,眨眼迎来端午。 端午这日一大早,皇后在柔仪殿接见命妇。 内命妇外命妇,不同等级不同职衔,一拨又一拨,似乎没个完。 琉璃看花了眼,耳朵都听得木了,皇后依然温煦和蔼,亲切得问候每一个人,内命妇自不必说,谁家老寿星快过寿了,谁家有子未娶有女未嫁,谁家新添了孙儿孙女,都记得清楚,就连级别高些的外命妇,家中长短也都知道。 琉璃进了坤宁宫后见到的皇后,除去每日早起妃子美人们问安,皇上每旬首日过来,偶尔有命妇求见,其余时候都是插花焚香抚琴写字,无比得自在舒适。 今日才知做皇后不易,琉璃心中不由感慨,还是我娘日子过得舒坦,只有皇后的享受,不见皇后的负担。 终于,有女官进来说都见过了,请皇后娘娘稍事歇息,准备开宴。 “还差着一个人。”皇后问道:“怎么没见庆王妃?” “庆王府早起来人,说是庆王妃病了,今日不能进宫拜见皇后娘娘,等病好了改日再来。”女官忙道。 皇后说声知道了,端起茶盏喝茶。 刚喝几口茶,殿门外冲进一个人来。 门外两位女官疾步进来试图阻拦,那人已扑通跪倒,喊一声皇后娘娘,伏地大哭起来。 众人吃惊看着伏在地上的人,体态丰腴衣着富贵,头发有些花白,是一位五旬上下的贵妇。 “是庆王妃。”秋荣忙道。 皇后搁下茶盏吩咐:“快去,扶庆王妃起来,让她到我面前说话。” 春芳与琉璃一左一右扶过庆王妃,皇后让了座,庆王妃坐下去,涕泪涟涟泣不成声。 皇后亲切唤一声婶子,和气说道:“婶子可是有了为难的事?我可能为你做主?” “臣妾,就是,来求,皇后娘娘,做主,的。”庆王妃抽抽嗒嗒说着话,依然啼哭不止。 “王妃别只顾着哭,过会儿宴席一开,皇后娘娘就没工夫听王妃的事了。”春芳在庆王妃耳边小声说道。 庆王妃这才抽帕子拭去眼泪,哽咽说道:“臣妾实在没了法子,只能进宫来求皇后娘娘做主,文昌那个逆子,他的王妃没了六年多了,他一直不肯再娶,多少高门贵女求嫁,可他谁都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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