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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一松,余一周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旁边摘手套的青年,动作优雅的像是在搞什么庄严仪式一样,他咳嗽了两声,带着鼻音的声音有些闷,“那个,宴宴,今晚语文老师会检查背诵的……” 沈晏华拧开水龙头,握住余一周细伶伶的腕子伸到下面。 自来水带着秋天的凉,「哗」一下,余一周浑身都打了个激烈。 水花四溅,周围安静的只剩下水流冲刷的声音。 沈晏华居然不理他! 不会是又生气了吧…… 余一周尴尬的蜷了下小指,因为生病起来的情绪让他的眼眶有些充血,他深吸一口气带着鼻音,想要拧开握着他手腕的手。 却被更强硬的镇压。 雪白的腕骨上浮现一层红痕、余一周鸦黑的眼睫湿漉漉的扑闪,他有些疑惑,“我没有弄脏手,你干嘛?” 沈晏华一手捏着他的爪子,另一手挤出来一点洗手液抹在他凉凉的手心,有种冷淡的固执,“很多细菌。” 素白的指尖握着他的手掌,搓出来的泡沫甚至蹭到了另一双洁白的手上。 明明现在他的手甚至比沈晏华还要凉,但被揉捏过的地方有种莫名的灼热,余一周眼皮漫上一层绯红,他尴尬的想要把手抽出来——但明显沈晏华察觉到他退缩的举动,手下更用力了…… 余一周的皮肤又薄又嫩,轻轻一掐就是斑驳一片。 沈晏华看了眼被他轻轻一握——握出来红痕,眉间稍霁,捏着滑溜的小手放松力道。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之间余一周身上那股甜甜的奶糖味顺着喉腔——一点一点渗入肺叶,再顺着肺泡的毛细血管慢慢扩散至全身。 沈晏华脑海中划过祝秋跟余一周握手交谈的场景,如骨附蛆的饥饿感和占有欲灼烧着他的胃和心脏、在内心深处节节攀升…… 他眸色转深,在耀眼的灯光下有些失真,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小骗子,对祝秋也很喜欢吗…… 软绵绵的声音带着一丝求饶打断了他绷紧的脑弦、“宴宴,那我自己来洗吧。” 余一周可怜巴巴的瞥了眼被人仔仔细细洗过的手,被凉水浸的雪白,皮下青色脉络纤细而微突,连指甲缝都被清洗了一遍、沈晏华无动于衷,自顾自的拧开水龙头冲掉两人手上多余的泡沫。 掏出一张方帕给余一周擦干手,翻过来又抿掉自己手背上的水珠,然后漫不经心的投掷到垃圾桶。 “走吧。” “回教室检查背诵。” 手腕被虚虚的握住,冰凉的拇指在他的掌根无意识的摩挲,蹭的发痒,余一周像一只无法搞清楚状况的蠢猫猫被人拉着爪子往教室的方向过去。 …… 回到教室后,沈晏华顶着语文老师的压力把缩头乌龟周带回座位。 余一周翻开文言文开始继续小声背诵,蒋纭扭过来头说笑话给阮轻轻听。 背着背着他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蒋纭,书背完了吗?” 这时沈晏华突然扭头,看着其乐融融的三个人。 素来闹腾的蒋纭立刻闭嘴,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跟阮轻轻小抱怨,“我的天,宴宴吃枪药子了,这么大火气……” 余一周冰凉的指尖跳了两下,余光若有似无的缠在沈晏华身上,这家伙周围气压低的厉害——绝壁生气了、果然第一节 晚自习下课后,人直接不见了…… 后面两节课直接缺课。 “喊一下你们班的祝秋。” 沈晏华神色冷淡的站在高一教学楼的走廊里,随便揪住一个实验班的学生。 过了一会儿,祝秋出来,看见是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个伪善的笑,“前辈怎么来了?” “你也要跟我钻小树林吗?” …… 等到小树林之后: 沈晏华二话没说先给了祝秋一拳。 祝秋没反应过来,下颌就青了一片。 他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震惊。 血族骨子里的暴戾还是这么张扬啊—— 但是作为骷髅架子,他不经打啊! 没想到! 他以为赫德拉比他早出来一百多年,经过熏陶,最起码应该是个不搞暴力的守法公民了! 祝秋灵敏的躲过另外一拳,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微变,笑意消失殆尽。 “哇靠,前辈,法治社会,不带这样搞的啊。” 沈晏华甩了甩腕子,轻描淡写的揪住祝秋的校服领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到眼前。 斯文矜持的表情有些漠然:“离他远点。” 祝秋虽然被扯住了脖子,以一种狼狈的姿态被人挟制,但提到这个名字,他仍然倔强的挑衅,“他?谁啊。” “前辈说的是喜欢那只喜欢穿裙子的小公猫吗?” “我舍不得放手呢。雪中送炭的善良猫猫,前辈你不能这么霸道,我们得公平竞争。” 粗糙的手指握着光滑的丝质手套,一点点掰开。 祝秋退回到安全距离,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家伙的洁癖还是一样的感人—— 久居上位的威严感太强,虽然他是一堆没有血rou的骨头,但仍然会有种被牙齿撕咬,然后吸干的枯败恐惧、沈晏华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手套上被污染的蓝墨水,衬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