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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玉同季桥前往季府,傅呈辞作势想要跟上,陆玉拦下他:“夜里霜露重,你先回去明儿再来。” 傅呈辞只能偃旗息鼓,站在原地目送陆玉等人离开。 陆怯见过傅呈辞太多面,无情、冷静、阴鸷,却从未见过他今晚的样子,柔情、温暖、喜悦。 见到四下无人他走上前去同傅呈辞并肩站立,目光深邃眼前空荡的街道上,“人都走远了,别看了,你太子哥哥可是让你早点回去休息。”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傅呈辞眼底有一瞬间的阴鸷:“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怯见他突如其来的狠戾,内心抽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双手拉扯了一通,眉眼一扬说:“后宫的那片林子又不是只有你们能进去玩,我也可以。” 得知自己的领地被他人侵犯,傅呈辞狭长的双眸微眯,目光充满了恶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陆怯!” 回忆被勾起,脑海中不禁浮现那段过往时光,陆怯深吸一口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是一片清澈明亮,他冷冷道:“你放心好了,我只去过一次。” 他不过是误打误撞闯进林子的,之后这件事被昭仪发现后,先是被斥责一番然后就被她关进紧闭房开始抄书,一天一夜下来,紧闭房始终只有燃着一个蜡烛的光亮,就像是所有人都将他遗忘了一般。 有了那次的惩戒之后他就不敢在后宫随意走动了。 这一夜注定有两人彻夜无眠,傅呈辞内心是得见陆玉的满心欢喜。 而一墙之隔的陆怯却蜷缩在床上,牙关紧闭浑身颤抖,他只要一闭上眼就感觉自己身处那间狭小阴暗的禁闭室,孤独长夜,漫漫无边。 第二日清晨,傅呈辞早就换好衣裳,准备前往季府,刚下楼,就遇上了找上门来的太子亲卫:“见过江北王,太子殿下说他今晨将去郡守府,让王爷去那寻他,免得多跑一次季府。” “有劳。”傅呈辞表示自己知道。 陆怯昨夜近乎彻夜未眠,等到天微微放亮,屋子不在那么阴暗后才闭上眼睡了一觉。 陆怯惦记起了前几日吃过的酱猪肘子,顺着路又寻了过去,路旁的一道巷子传来小孩玩闹的声音。 陆怯没有在意,买了东西就准备回去,傅呈辞腻着陆玉,准了他们在临漳城内自由活动。 他既没有玩伴,也没有任务回去躺着才是最好的安排。 小孩瓮声瓮气的问边上的伙伴:“那大鸟为什么打不动?它吃了我家鸢哥儿,我一定要将这大鸟打下来!” 又有另一道声音响起:“你试试这个,这个打得远,保准能将这大鸟打下来!” 大鸟吃鸢哥儿,陆怯听了有趣,便往那不起眼的巷子走去,小孩拿着弹弓摩拳擦掌,围墙上的大鸟,一双赤目冷冷注视。 陆怯瞧见小孩口中的大鸟是一种羽毛雪白,双翼漆黑的海东青。 海东青常常是被人为驯养的猎鹰,性情凶猛,关东之地据他所知无人会驯养此物。 陆怯的瞳孔落在了海东青足上的一条暗红的线上,那条线就像是埋进皮rou一般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符号,心止不住的一寸寸下沉。 海东青出现在临漳城内本就异样,而红线代表什么他却是在知道不过了。 那是大周训鹰特有的标志! 电光火石之间,小孩手中的弹弓飞射而出,直直朝海东青打去,围墙上的海东青突然两翅紧缩,俯冲而下袭向站在原地的小孩。 小孩见状愣在原地,一只强稳的手臂横在腰间,将小孩带起,海东青扑了一个空,振翅在低空徘徊了一阵。 几个孩童纷纷散去,偏僻的巷子再次恢复了宁静,枯枝落了一地,沙沙作响。 海东青很快又回准攻势,直冲巷子中仅存的猎物。 海东青速猛,陆怯比他更快,侧身避让时离那坚硬的双爪不过分毫距离。 陆怯从海东青过去的身影扔出一排暗扣,全都钉如墙面。 一人一兽在这狭窄的巷子纠缠许久,海东青步步紧逼,陆怯手中唯有一把近身搏斗的短刃,只能自保不能伤之分毫,陆怯的手臂有一条被划破的伤口,皮rou外翻,血rou模糊。 一声长哨,海东青也不恋战,顺着召唤回到声源处。 陆怯体力不支的靠在一棵老树下,面具之下的脸苍白如纸,冷汗不停的从额角滑过,他异常沉默,牙关紧咬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泻力的在原地处理伤口。 一个黑袍男子走了进去,他低着头,面容隐在斗篷之下,肩上立着的正是方才与他搏斗的海东青。 陆怯将短刃刺进树干,借力起身,握着短刃的手背上青经暴起,是蓄力勃发的准备,他的声音讥讽出口道:“阁下这只鸟倒是听话。” 那人闻言也不恼,阴翳的笑声化开,“畜生伤人,我带它给公子赔个不是。”话是这样说,但是却听不出其中半点歉意。 陆怯舌尖舔过牙关,笑容带着嗜血的味道,说:“畜生随主,不如你我二人讨教一番?” 话音一落,他便手提短刃,冲了上去,海东青飞了出去,那黑袍男子从腰后抽出别在腰后的笛子。 身形一翻,手中笛子一扬抵住短刃,陆怯顺势一转想要用短刃挑开他的斗篷。 黑袍男子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足尖点地,向后移去,短刃的刺尖距离他的斗篷很近,就见那人笑道:“公子的眼神同我一故人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