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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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绮笑眯眯地看他。 谢明月突然伸手,在他脸上一刮,李成绮下意识向后躲,却还是被碰了脸。 谢明月道:“怎么了?” 李成绮眉眼中全是笑意,宛如西府盛放,艳丽粲然逼人,“孤说了,孤想你。” “陛下心情不佳。”谢明月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陈述。 他望向李成绮的黑亮冰冷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笑意缓缓消失在李成绮眼中。 李成绮唇角翘起,笑道:“孤怎么心情不佳了?” 他自认为掩饰得极好。 李成绮不足三十年整的人生大半时间都在演戏,作为君主,他能表现出真实情绪的时候太少,而被人一眼看出内心想法的情况,更不多。 只有你,谢明月。 只有你。 “陛下原本在宫中自在无拘,这般匆忙回宫,还叫臣来,大概不知是为了告诉臣,陛下想臣了吧。” 李成绮眼中的笑意冷冰冰。 被人如此轻易地看出内心所想,对于李成绮来说,绝对算不上好事。 “孤确实还有一件事。”李成绮从袖中拿出那个粉嫩的锦囊,往谢明月怀中一塞。 “这是?”谢明月神情中有一瞬茫然,他捏了捏那个锦囊,捏到了纸张一般的东西。 李成绮朝他点头,“平安符。” 谢明月:“……” 倒也没听过哪家道观的平万福如此别出心裁。 他颔首,轻轻地朝李成绮笑了一下,“多谢陛下赏赐。” 李成绮叹了口气,“谢贵妃啊。” 不知为何,谢明月看他的笑容都明媚真挚了不少,李成绮往他怀里一倒,“你这样聪明,不如猜猜孤为什么烦心。” “为了廷试。”谢明月道。 他答得不假思索,仿佛这根本不值得猜。 他手指挑开李成绮的领口,冰凉的手指让李成绮身体不由得颤了下。 但李成绮没有阻止。 手指划过锁骨,谢明月垂首,“陛下,”他轻吻,浅尝辄止,“有人在。” 孤以为你解孤衣服的时候不知道有人。 满空来隐隐约约听到谢明月的声音,身体愈发紧绷。 他竭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存在,奈何事与愿违。 李成绮手指划过谢明月的长发,低笑道:“让他在又如何?” 谢明月很在意。 常年不见光的皮肤近乎于透明,上面有几个浅红色的印记。 “陛下若是不在意,”吐息激起一阵战栗,“臣,”手指缓缓地,落在了李成绮的喉间,“也不在意。” 他唇边带笑,眼中却殊无笑意,显然同他口中大度的不在意不沾边。 李成绮眼前一转,位置骤然转换,他腰背硬邦邦地抵在桌上,头上枕得却是谢明月的手背。 李成绮从喉中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偏头,正好能看见满空来白得像张纸的脸。 皇帝眸光流转,眼中冰冷与惑意并存,他嘴唇翘起,仿佛在索吻,可他的眼神却像是在说:滚过来,跪下。 满空来与这双眼睛对上,只觉连呼吸都被攫取了。 他心中充满了我就要被杀了灭口的惶恐与近乎于不可置信的荒谬。 这就是,周朝的皇帝? 即便在这种时候,帝王仍旧睥睨傲慢,高高在上,但…… 眼前的少年与记忆中谈笑间便使昆悦部遭受灭顶之灾的男人重合,他想自己一定疯了,居然会觉得两人有相似之处。 手指用力,李成绮的脸被强迫转过来。 吻毫无征兆地落在他眼睛上,舌尖划过那颗烙印般的红痣。 李成绮喉结在谢明月指下滚动,他笑,含含糊糊地问:“要不要,孤命他出去?” 谢明月已然快到了极限。 如他这般人,能忍着满空来在这这么久,已是克制至极的结果了。 李成绮在挑衅,可他挑衅的方式却如此特别。 “嗯?”他仰头,颈部线条紧绷。 谢明月目光晦暗难明,“要。”他坦诚地回答了。 “求孤。”李成绮柔软回答。 气氛一时冷凝。 李成绮仰头,目光已不复往日清明,可他还试图掌控一切,这其中,包括谢明月。 为君臣数十载,谢明月从未对李成绮用过求这一字。 李成绮知他傲然,从不刻意折辱。 然而今日。 但今日不同。 “臣,”谢明月险些咬下,他仿佛能感受到血液隔着皮肤流淌,只要轻轻一咬,便有满口腥甜滋味,“求您。”他垂头,似乎是驯顺。 这二字说的何其生涩,谢明月恐怕终其一生都不曾说过这种话。 揽明月入怀,让他低头,原来,是这样好的滋味。 于是帝王心满意足,笑得开怀。 他抬手,向旁边一扬。 满空来如初梦醒,又如获大赦地快步出去,他迈出别室的门槛时因为过于紧张,被门槛绊得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谢明月抓住他的手。 “先生,继续。”李成绮命令道。 谢明月知道,这个继续的意思,是指继续说下去。 谢明月继续往下说。 “廷试还未开始,陛下已经心情不虞,”五指交握,骨血贴合,这样的亲密让谢明月有些头晕目眩,“是因为,试题泄露?” 李成绮抓住他头发的手一顿,“孤真喜欢你,先生。”他说的由衷。 喜其容貌,垂涎其傲然,想将他一身骨头折断,想揽明月入怀,悦其聪慧,万事一点即通,心有灵犀。 能得帝王宠信至此,合该满足。 可怎么会满足? 欲是人欲,喜欢却不是对人的喜欢。 谢明月与李成绮纠缠半生,怎会甘心只得此结果? “臣感念万分。”谢明月回答,继续道:“是臣,还是王爷?” 李成绮手指勾上谢明月腰间的玉佩,随手一抛。 玉碎琳琅。 脆响却无法使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感到清醒。 “你猜?” “若是臣,陛下今日对臣,还真宽容。” 李成绮笑眯眯地问:“先生知道何为断头饭吗?就是死囚在临死前的那一夜,狱卒会送来格外丰盛……”他闷呃一声,按住了谢明月的手。 谢侯手背青筋隆起,显然在竭力忍耐。 “死囚尚得一夕之饱,臣竟连死囚都不如。”谢明月意有所指。 “先生,莫要妄自菲薄,”李成绮偏头,躲过那过于炙热的吻,“孤会伤心。” 伤心? 谢明月不无嘲讽地想,您也有心? “陛下宽和容人。”这当然不是真的,李成绮待人耐性十分有限,且只对有用的人耐性有限。 因为无用之人根本不配得到他的耐心,但他有一点很好,他允许自己信赖之人犯错,且会允许他们犯很多错,但这信赖之人,谢明月知道,现在不包括自己。 “是王爷?”他问。 李成绮去吻他,“先生,好聪明。” 却没有碰到谢明月的嘴唇。 谢先生居高临下,一手还停在李成绮喉咙上,他微笑着问:“陛下是因为王爷心情不好,才与臣亲近,”手指轻佻地划过喉结,“以求忘一时之忧?” 李成绮一愣。 这都什么和什么? 孤因为李旒心情不好和孤想和你亲近,就不能是毫无关联的两件事吗? 他怔然的反应落在谢明月眼中与默认无异。 谢明月觉得心口有点微妙的钝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令人窒息的疼痛,他扬起一个再好看不过的笑容,“陛下,”他垂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中了眼中阴鸷的情绪,“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