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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部分人只知道明市,知道夜市的人少之又少。 “雅公子在夜市上买下我和阿娘,”铜钱说话都带着不自知的颤音,向来清澈的鹿眼,时不时会涣散一下,“他说只要我能保护好苏衡军医,阿娘就能一生无虞。” “……”苏衡的眉头拧得很紧,这位雅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能随意出入明市和夜市,还在去年十月就给今年四月才确定当军医的苏衡安排好了侍从? “你见过雅公子?” 铜钱郑重其事地点头,眼神里满是祟敬:“雅公子坐着很宽敞的马车,车上有一头碧眼猞猁,他是我见过的最尊贵好看的人,他还很年轻,只比你看起来大上几岁而已。” 苏衡想到穿越来的第一晚,在大马车里的胡思乱想,“肥头大耳、十根手指戴满戒指、两眼冒着精光的大财主兼大债主的形象,正扒拉着算盘,算着能从他身上榨出几两油的模样,还偏偏署名雅公子。” 这……误会大发了。 苏衡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你确定那是雅公子,不是其他什么国的贵族?” “嗯。”铜钱再次点头。 苏衡脑袋时乱糟糟的,什么念头都有,却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军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铜钱非常实际。 苏衡不假思索:“藏起来。”话一出口,就楞住了,看它一副老太爷驾到的样子,能乖乖听话藏起来? “军医,刘大人找。”陈牛的大嗓门在药舍外面响起。 “是!”苏衡向铜钱使了个眼色,打开药舍门的瞬间又关上,跟着陈牛走了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单休的某南日常盼双休啊,嘤嘤嘤…… 第023章 虎啸崖急件 医舍里,刘钊站在门边手里捏着一张信纸,看到苏衡进来,眼神复杂:“衡儿。” “刘大人,苏衡在。”苏衡不管私下如何,但是在人前对刘钊就是刘大人。 “虎啸崖的急件,”刘钊盯着苏衡,“赵先机说你从樊诚手里抢来的药材和成药?” “是。”苏衡一时无法判断刘钊到底想说什么,还是虎啸崖发生了什么事情。 “樊诚在上虎啸崖的路上,被一头绿眼睛猞猁抓烂了半张脸,军医魏仁也束手无策。虎啸崖先是发急件要猎杀绿眼猞猁,现在……樊诚想请你去医治。”刘钊继续盯着苏衡。 苏衡一怔,立刻想到了雅公子的绿眼猞猁,想到夜宿密林时,它不请自来,前爪带着凝固的血痂;现在,被三营同时追捕,它正躲在他的药舍里。 时间和地点都能对得上,这货的大胖爪没受伤,爪子上的血是樊诚的? !!! 苏衡心头一惊。 “我和他同为戍边营地百夫长,职位品级都相同,如果你真的与他闹到撕破脸,我可以替你拒绝他。”刘钊与樊诚曾经是同僚,对他的印象差到极点。 苏衡迅速整理思绪,还是好半晌才说话:“樊诚如果真是上山那日受的伤,伤情拖了半个月,想来伤得很严重。可虎啸崖有魏仁和魏家成药在,怎么还来找我去医治?” 在场众人的心里都有了答案,魏仁医术不行。 魏仁没能治好樊诚的伤,是他治得敷衍,还是他已尽力,不得而知;以樊诚极好面子的个性,能发急件来坠鹰峰,伤势肯定非常严重。 “刘大人,请您说实话,如果我不去,是不是就代表坠鹰峰与虎啸崖撕破脸了?毕竟如果有紧急战事,三营还可以互助互攻。”苏衡是多年社畜,深谙成年人的世界只有权衡利弊,意气用事一定会惹出更多事端。 “算是,”刘钊把苏衡当亲侄儿看,“不过,以樊诚的为人,就算我不得罪他,真遇上什么事,他也不会来相助。” 毕竟,能公然干出私吞药材的事情,樊诚真是什么脸都不要了;却也摆明了,对他刘钊必定落井下石。 “刘大人,苏衡只是军医,任凭大人差谴。”苏衡回答得很直白。 刘钊摸着好不容易保住的右小腿,这几日他向赵先机询问了樊诚一路行来的所作所为,就知道樊诚与魏家勾结到了一起,而苏衡自选来坠鹰峰,就是苏行远推荐的,所以,保护苏衡已经成为他最重要的事情。 “陈牛,告诉哨兵,营地病患太多,军医苏衡脱不开身,不去。”刘钊说得极为冷漠,如果樊诚真心求医,自然会上坠鹰峰。 “是。”陈牛领命而去。 苏衡注视着刘钊,阖着眼帘转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刘大人,那……绿眼猞猁,还继续猎杀吗?” 刘钊一想到,如果苏衡和赵先机迫于樊诚的yin威,自己现在就是一具尸体,就不由地牙根痒痒,“没看见。” 苏衡又一次检查刘钊的恢复情况,调整康复计划,最后才说:“刘大人,我和军士们打听过了,六月七月常有战事,我想多开几间医舍和药舍,尽可能多备一些药棉绷带布巾之类的。 ” “准了,”刘钊很欣赏苏衡未雨绸缪的行事方式,“需要添置物件,尽管找赵先机和铜钱,营地里的军士有闲暇都可以拉去帮忙。” “谢刘大人。”苏衡脚步轻快地离开,很好,猞猁大老爷安全了。 …… 虎啸崖营地,只带了拒绝口信的哨兵,非常无辜地挨了十军棍,罪名是“办事不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