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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的男人以年过五旬,他的头上甚至夹杂了白发:“不知不觉,你也这么老了。”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卡在了嗓子中进退不得:“有陛下这句话,奴才就值当了。”变戏法一般,眼眶忽然红了起来,其中甚至能够看见转动的泪水,可就是硬生生的憋着不让留出。 感官之中,他的心底有恐慌,有期待,有暗喜,却唯独没有如昨日那人一般,如同如今流放在外的丞相那般,朕最厌恶的怜悯与喜爱。朕厌恶那样的情绪,是因为那样的感情真实又炙热,是朕这么多年在最给予之人的身上,从未得到的。 “昨日的刺客,”桌上摆放着饭菜卖相并不好,甚至还有焦黄又或者是不熟的部分,“听他们说,你去处理昨日的刺客了?” 似是没想到朕会这么问,公公停了很久才低头回话:“奴才替陛下处理昨日那些刺客了。” “葬了啊……”指了指身侧的椅子,“坐吧,今日闲的无聊,试着做了些饭菜。这么多年,你伴在朕的身边也是不易。” 公公语气恐慌的推辞,然后在朕不耐烦的话语中坐了下来,继续前面的话题:“陛下心慈仁厚想要厚葬那些贱民。可是您是天子,若是不能彰显您的威严,若是以后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可就不好了。” “是么,尝尝看朕的菜如何吧。”指了指桌子上半生半糊的菜品。 “奴才恐慌。”他没动筷子。 “所以你把他们怎么样呢?”抬筷子夹起了味道最重的辣菜,放入嘴中。 “奴才斗胆,将他们喂了狗。” …… “尝尝看吧,朕还是挺喜欢这道菜的。”将菜夹到了他的碗中。 这一次,他动筷了。 “喂狗了啊。”将筷子伸向了其他菜,“朕的手艺怎么样?” “陛下的手艺非常好呢。”他吞下嘴里的饭菜,如此说道。 “好吃就多吃一些吧。”原本想要转移其他菜肴的筷子,中途又转了回去,给他夹了第二次,然后是第三次,“这是最后一次了,所以多吃一些吧。” “陛下?”他不解,可是随机他就了解了。他身形不稳,嘭的一声坐在了地上,瞪大了那双往日里多数时间被眼帘遮挡的眼睛,第一次在他的眼睛里暴露出了最真实的情绪。 {不,其实并不是第一次。} 站起身,微微侧头向视着公公:“别怕啊,很快的,很快就能结束了。” {其实很久很久之前,他一直都是用最真实的情绪面对我的。} “陛下你……在饭里下毒!”他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可是毒发作的速度太快了。他可能已经没有了站立的立起了,只能后仰着用颤抖的胳膊支撑着自己的上身,惊恐的仰头看着我,满目震惊。 {那样不屑,鄙夷,厌恶,抵触的情绪。} 身体里像是有一个调皮的孩子,来回的翻滚跳跃,撞击着五脏六腑。器官好像都被撞移了位置,连接的地方像是被拧成螺旋一般的疼痛。可是这样的疼痛,我还是能够忍受的,这样的疼痛不是第一次,但是却是最后一次了。 只要这么想着,就会开心的想要笑出来啊:“第一次发现,你不笨嘛。” {啊,说起来其实并没有很久很久之前呢。} “可是你明明……”鲜血从他的眼睛里流出,然后是鼻子,耳朵。血液在他的脸上肆虐,原本是鲜艳的红,然后变成了宣召不详的暗:“你明明也吃下了那道菜……” {其实仔细数数的话,就只有五年吧。} 内脏阵阵绞痛,耳朵发出了嗡鸣声,就连公公的话语都变的不那么清晰。眼前隐约发黑,影卫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么?可是他为什么能够笑的那么温柔呢,隔着那么远,都能够感受到的温柔:“为了让你放下戒心,真不容易呢。” {五年啊,漫长的如同度过了一生的时间呢。} “你这个……”公公想要说什么,却一口鲜血喷在了空中,不甘的瞪着眼睛,向后倾倒。脸上被喷溅上了guntang的液体,低头去看金黄色的龙袍,金丝线绣出的龙纹上有乌黑的血液滴落,原本磅礴大气的龙忽然变了韵味,却并不显突兀。 {原来已经从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出走五年了么。} 公公瞪着朕,死死的瞪着,像是十五年前回头时,趴在地上死死盯着朕的母后,像是昨日满目温柔看着朕的影卫:“他至死,都没敢脏了我的手,你又是哪里来的胆子呢?” {外面的世界,一点儿都不美好啊,像是母亲说的,所有人都想要杀死我。} 转身拿起了墙上挂着的剑,那并不是一把多么起眼的剑,甚至当剑出鞘都没有那样刺眼的光芒,更不会有什么漂亮的反光。原本是没有资格挂在这里的,可是谁让这把剑的主人,差一点儿就成功暗杀了如今的帝王呢。 举剑,落下,溅起的鲜血飞起又落下,像是手中的剑,拔起又插O下。 只是为了泄愤,只是为了报仇,只是为了这个已经颓败的皇朝,只是为了这个已经破败的驱壳,只是…… 那么多的只是,变得好虚假啊。 嘀嗒—— 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将剑插在面前的插座上,抬手去摸,却是刺眼的红。 “啊,”看着地上零落的rou块,“听说干掉的话,就变得很难洗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