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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弄着蔻丹,楚玉目光悠长,极为认真的在考虑着。 “那就鸩酒、白绫、匕首,让他自己选一样吧。” 她多慈悲啊,让他临死前,还有选择权。 襄荷猛地瞪大眼眸,她以为,殿下会回心转意。 同为殿下效命,罗成今日的下场,难免不会成为她明日的结局。 襄荷心寒,却也只能遵从命令。 重鸣殿,云汲拿来锄地的铁锹。 楚晏挖了好一会儿,异香更浓,手腕一顿,铁锹卡在泥土里。 是个方盒。 将泥土处理干净后,百宝嵌漆盒在阳光折射下,崭新如初,宝光熠熠。 “是紫檀木,怪不得这么多年,香气依旧。” 宝盒镶满珊瑚珠玉,以整块檀木为底,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重鸣殿是贤妃故居,这宝盒自然也是贤妃所埋。 萧彻担忧地看了眼楚晏。 先帝极为宠爱贤妃,惹来前朝不满,御史台口诛笔伐,谏书一箩筐地往太极殿送。 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逼得贤妃郁郁而终。 而楚晏幼时亲眼目睹了贤妃日渐枯槁,却无可奈何…… 云汲视线落在萧彻身上,或许冥冥中自有缘分吧。 若今日萧彻没有察觉异香,怕是这漆盒也无法重见天日。 “是小姐留给晏儿的。” 云汲摩挲着盒上刻下的字,再见沈姝遗物,她还是难掩悲戚。 “是母妃刻的字……” 楚晏喉头哽咽,他的字是母妃一笔一划教出来的,怎会不认识。 轻拍楚晏肩头,萧彻极为笨拙地展现自己的安慰。 “打开看看吧。” 贤妃走得了无生息,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 扣动锁扣,楚晏似是触碰到什么禁物般,猛地缩回手,紧抓着萧彻胳膊,“阿彻,我害怕……” 十一年前,他从尚书房回来,推门看到母妃躺在塌上,气息全无。 那天,重鸣殿格外热闹。 好多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少年肩膀抖动着,躲闪的眸子失去往日光泽,萧彻掌心握住他冰凉的手腕。 “我会陪着你。” 他像是团火,烧尽他的恐惧与不安。 他的坚定,给予他力量。 啪嗒—,漆盒开启,里面是块漆黑烫金令牌。 “是鬼谷的八荒令!” 萧彻眸露震惊。 楚晏把玩着,看向萧彻的眸子不解, “这玩意很值钱吗?” 什么鬼谷,什么八荒令,他听都没听说过。 “江湖上鬼谷被划为□□,但二十年前鬼谷销声匿迹,如今,世人早已不记得还有这个门派。” 若非鬼谷退隐,天机阁也没有机会发展壮大。 “这块令牌又是什么来头?” 母妃出身江南士族,怎么会与江湖□□扯上关系? “八荒令,鬼谷谷主持有的令牌。” 萧彻难得认真打量着楚晏。 持八荒令者,可调动鬼谷各方人马,见令牌如见谷主。 不过如今鬼谷消失于江湖,这块令牌也没有了意义。 “姑姑,你知道母妃跟鬼谷的关系吗?” 楚晏求证于云汲。 小姐自幼长于沈府,书香门第之家,哪会结交江湖人士。 云汲摇头, “或许是别人转赠吧。” 楚晏将令牌放回盒子,意外发现, “里面还有个暗格。” 是一封信和一沓谏书。 泛黄的谏书微微卷曲,如那老朽的枯木,墨迹染上岁月的痕迹,可依旧清晰可辩。 楚晏展开,瞳孔皱缩,手抖得不行。 上面罗列着贤妃种种罪名,妖妃祸国,朝纲失序。 他们将元启年间的天灾人祸全部归咎于一个女人身上。 盛世,需要美人点缀;乱世,需要美人顶罪。 “都他妈是胡说八道,御史台的混蛋、小人,朕就应该送他们下地狱!” 谏书被揉得起皱,楚晏眼眸发红,咬牙切齿。 视线下移,楚晏呼吸一滞,落款处赫然是他父皇的御笔批注。 所以说,他默许群臣任意污蔑母妃,甚至还跟着他们一起,将母妃推入万丈深渊。 楚晏浑身紧绷着,像是头随时要扑起咬人的野兽。 “你去哪!” 萧彻见他头也不回地往外冲,一个健步冲上去,却只抓到了衣袖。 不行!楚晏这个样子,绝不能放任他出宫。 萧彻一把抱住楚晏的腰,那guntang的温度似乎要将他灼烧殆尽。 “冷静些楚晏!你不能再失控了!” 乌陀罗花毒每次毒发,都会让楚晏减少一年的寿命。 楚晏红着眼,滔天的恨意涌上心头,大力挣扎,“阿彻你放手,我今天非得把那老头的皇陵掀个底朝天,鞭尸荒野!” 他母妃做错了什么,连她最亲近的人,都想让她去死。 萧彻忙倒出几粒清心丸,趁楚晏不备,塞到他嘴里。 “还有封信,阿晏,是你母妃留下的绝笔信。” 萧彻寄希望于他仅存的理智。 对,还有母妃留给他的信。 楚晏的眸子多了几分清明,将手中谏书恶狠狠地甩在地上,踩上好几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