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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乐山想不明白为什么杨慕羽会突然好了,他不是被自己的蛊控制住了吗…… 除非…… 祁乐山想到了一种可能,可是这样的可能他宁愿不相信。 刚刚想要站起来去追杨慕羽二人,可是还没有走两步祁乐山就感觉气血翻涌,一口腥甜的铁锈味充满了自己的口腔。 果然还是轻敌了,若是不调息治伤,恐怕会落下病根。可是祁乐山并不想就此停下,草草封住了受伤的经脉,服下一颗治疗内伤的药便急匆匆去追杨慕羽。 步伐有些踉跄,没有了之前的稳重,身上的血迹逐渐干涸,衣服被血液粘在身上,很难受,也很无力。 与燕晗昭的一战让自己失血过多,虽然体内有蛊虫可以抑制这样导致的晕眩感,可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蛊虫终究是有可能反噬的,一旦无法控制,这种蛊虫就会立刻蚕食宿主,直至最后只剩下一具白骨。 祁乐山不会放虎归山,沿着有血迹的方向一直追下去总能追到人。 杨慕羽这边这是背着燕晗昭急速穿梭在密林之间,为了以防万一,杨慕羽还是把追踪蝶放了出去,希望舅舅看见了能够来帮帮自己。 在雪山的日子其实过得很好,钟温书对杨慕羽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这样平静的生活总让杨慕羽觉得少了些什么,心底空落落的。 钟温书其实很喜欢杨慕羽,不然也不会把所有最好的全都给杨慕羽。可是这样的好杨慕羽觉得自己受之有愧,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可是一直在亏欠舅舅。 临走时钟温书给了杨慕羽许多丹药,都是他以前炼制好的,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说的话却不太好听,只要杨慕羽遇到危险,钟温书就会在事情结束之后带杨慕羽回去隐居,不再过问这些凡尘琐事。 可是事到如今,杨慕羽已经走投无路了。 偏头又看了一眼被自己打晕的人,杨慕羽不想让燕晗昭知道太多,自己如今只是强行恢复,三个时辰并不多,能跑多远是多远,那颗救命用的药已经给燕晗昭服下,他不会有事的。 身旁的风景一一掠过,有些寒气的春风竟然在杨慕羽脸上刮得生疼。就这么一口气不停地往前跑,杨慕羽已经拼尽了自己的全力。 遇到溪流的时候杨慕羽才停了下来,赶了这么久的路,说不累肯定是骗人的,何况杨慕羽还背着燕晗昭。在溪边喝了一口水,又洗了脸上的血污,感觉清醒了不少。 杨慕羽简单地帮燕晗昭将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在这样不会有血再往外流。之前的伤口太深了,处理之后才将血止住。 杨慕羽心中不好的预感一直存在,这血迹会是一个线索,祁乐山那么聪明肯定会追过来。现在帮燕晗昭处理完这些伤口,断了祁乐山的线索,或许还能迷惑一下祁乐山的视线。 杨慕羽没有继续往前,而是选择了一条小路,这样绕路走可以迷惑祁乐山的视线,也能为自己争夺更多的时间。 再一次背上燕晗昭,杨慕羽的脚步略显得有些沉。果然药效在慢慢流逝,自己的体力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向着京城的方向不再停留,杨慕羽明白自己所求的是什么,不过是心安二字。 有那么一瞬间,杨慕羽是后悔没有出手更重一些的,可是当时祁乐山的救命之恩是否也就会欠下一个人情呢? 人这一辈子欠债并不可怕,可是人情债是永远也还不完的。而祁乐山的身份如此特殊,立场也是亦正亦邪,杨慕羽并不觉得自己可以问心无愧的放这个人一码。 杨慕羽又在脑海之中梳理了一次整个布局,或许一开始祁乐山的目标并不是自己,他只是想要对燕家复仇,一个古老的仇怨。 毕竟暗线埋了那么久,他能在京城潜伏这么久,必定是大有图谋。可是或许也是意外,自己成为了祁乐山计划之外的变数。杨慕羽知道祁乐山对自己不太一样,可是这种不一样他并不能接受。 既然祁乐山愿意改变计划,又或者说是因为自己而改变计划,又或者说只是动摇了,那么自己都还有机会劝说祁乐山回头。 祁乐山不是告诉过自己,钟温书曾经是他的老师吗?既然如此,或许也能利用这一点感化他…… 让一个人共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当你走投无路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行的时候,那也只能冒险试一试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杨慕羽有些喘不上来气了。或许真的是太累了,杨慕羽都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枯树枝,一个不小心连着自己和燕晗昭都飞了出去。 这一下摔得很惨,也很痛。杨慕羽的手臂在地上蹭破了皮,鲜血密密麻麻地往外冒,看着很是狼狈。 “嘶——”杨慕羽挣扎着带着燕晗昭起来,身上的疼痛占据了自己绝大部分的感知。加上原本就有的不适,现在只感觉眼前有些发黑。 坚持住。 再一次带着燕晗昭准备走,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真的以为可以摆脱我吗?” 杨慕羽一愣,随后有些释然。轻轻地将燕晗昭放下,看着一身狼狈的祁乐山。 “我本来以为可以多拖延拖延,看来还是低估了你的速度呢。”杨慕羽半开玩笑地说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点也不像是在逃亡的人。 祁乐山看见杨慕羽的笑容,愣了片刻。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还真是他的性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