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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在身边“宠爱”了许多年的臣子,或许当真如妇人一般有了身孕! 明德不是没有见过怀孕的妇人,事实上,他膝下的皇子与公主加起来,将近有二十个,几乎每年都有后妃怀孕。 他再一端详夏京肚腹的大小,算算日子,心里便又是一惊,若这胎是在对方南下扬州做主考官前就怀上的,那就说得通了。 当时他不舍夏京离京月余,硬是拉着人在勤政殿西暖阁留宿三夜,这留宿自然不可能是单纯的秉烛夜谈,如果是那时怀上的,如今也该是这个月份了! 会不会是因为这种骇人听闻的情况,夏京才想方设法远离京城、远离他身边,独自待产? 将前因后果一串联,明德以为自己推算出了事情的本来面貌,狂喜之中急忙上前一步追问:“这孩子……可是……可是……”朕的? 夏京仍是不与他说话,只紧紧抓着薄被,任由柳商陆检查自己的身体,一声声闷哼中充满了压抑的痛苦。 明德心中的狂喜转化为急切,以为夏京是以男子身怀了身孕脸皮薄,又气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朝他发怒,所以才不肯认,便转而扯着柳商陆的衣襟命他务必要保住夏京腹中的孩子。 柳商陆却只道:“请您和夏川都出去,我要为夏大人刺xue保胎。” 明德虽松了手,人却跟钉在原地似的一步也不动。 夏京痛极了,肚腹一阵阵收缩,又一阵阵发紧,他怕腹中胎儿当真有什么不测,知道自己支使不动明德,勉强说出几个字,只是让夏川出去。 夏川虽忧心夏京的情况,却不敢违逆他的命令,领命离开。 谁知明德却也在这个时候移驾屋外,临走前还交代柳商陆:“若夏大人这胎出了什么问题,你的命也别要了!” 第43章 如今你身子娇贵 有柳商陆在, 夏京虽吃足了苦头,这胎好歹还是保住了,不过被柳商陆要求卧床静养, 再出问题, 连他也没有办法。 同时夏京的肩膀因直面明德的“暴行”, 造成脱臼, 柳商陆也给他医治了, 固定住以后近日不许动弹。 这样一来,夏京就只有卧床养病这一条路可走。 “关于我身体的情况,柳大夫应当知道该怎么做。”在柳商陆出门去煎药前, 夏京及时压低声音叮嘱。 柳商陆手上麻利地收拾药箱,一面低声回答:“自然,夏大人可以放心。” 他一出门,在门外焦急等候的明德和夏川就进来了。 夏京身上的疼痛并没有减缓多少, 下面的血虽在柳商陆的金针下止住了, 但流了血的一片狼藉总要换洗, 他不能挪动,便只能由夏川服侍着擦拭干净, 再换上新的衣物。 明德全然没有要避嫌的意思, 但也没有帮忙, 全程站在一旁直勾勾瞧着。这也难怪, 从来都只有旁人前前后后围在身边伺候他的份儿, 哪有需要他亲自动手去伺候旁人的。 夏京也没有开口赶人,反正这一遭面子里子全部都丢干净了,多看一眼还能少块rou不成, 况且他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明德没看过没摸过, 就是要让这个始作俑者看看自己的“惨状”才好! 这日从明德突然出现到事故发生, 再到柳商陆瞧病,收拾一身狼藉,弄完基本就到了饭点,接着又是吃饭,又是喝药,全部折腾完,夜都深了。 明德这时还算迁就夏京,知他身体不适、精力不济,便没有再拉着他问东问西,兀自在这客栈里要了间天字号雅间歇息去了,只不过临走前瞧着夏京和薄被下隆起的肚腹那眼神亮得惊人,带了十分的欢喜愉悦。 夏京没有再与明德搭过话,却并没有错过对方骤然转变的态度。等到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便愈发有一种骑虎难下、如临深渊的感觉。 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如此这般让明德误会,等到东窗事发,迎接他和周仪的会是怎么样的境况。 毕竟,这可是试图混淆皇室血脉的罪过! 眼下只能对有孕之事只字不提,明日无论明德怎么问,他都不能有任何回应。至于其他的,便只能见招拆招了。 转而又想起明德没来之前自己心中的担忧,周仪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兵荒马乱闹了大半日功夫,夏京终究体力不济,朦朦胧胧地带着对未来的迷茫和对周仪的担忧,双手抱腹作保护状,缩在薄被里睡了过去。 但是心里积压着这许多的事情,再加上肚腹一直隐隐作痛,他睡得并不安稳,半夜数次惊醒不说,眉心也半刻都没有松开来过。 自打与周仪的关系越来越近以后,他夜里睡不好的毛病其实已经改善很多,可前些日子周仪失踪,他忧心甚重,这毛病便又有反复,这夜尤甚。 ****** 有些事情能拖得一时半刻已是不错,躲却是躲不过的。 明德给了夏京一夜时间,翌日早饭过后便早早就来他房里坐着了。 等到柳商陆和夏川都离开以后,他终于把心里憋了一夜的问题问出口:“子高你说实话,你腹中这孩子……可是朕的?” 夏京仍躺在床上,听见明德的问话,还是跟昨日一样一句话也不肯说,甚至撇开了眼去,一副受尽了委屈不愿搭理的模样。 明德这时候显得尤其有耐心,不再像昨日那样没问上几句,得不到回应就暴怒,他依然认为夏京心中有气,再加上脸皮薄,不愿与他说孩子的事,不过即便不说,此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毕竟这么大的肚子总作不得假,况且他也不认为除了他,还有旁的男子敢伸手去沾染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