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漂亮道君互演深情 第19节
苏娆有一种直觉,和那些金线绝对脱不了干系。 以前她从没见过那金线,也没在典籍书册里看过,到底是什么…… 怀着满腔疑惑,苏娆回到小院。 这场灾祸已被神仙“拯救”,长安城很快便会恢复往日热闹繁华的景象。 她们也得搬回城外郊舍,不能再占着旁人的屋舍。 苏娆收拾东西的动作干净利落,背起秦霁也非常娴熟。 郭大娘、郭茹还有陈大娘的傻儿子都一块走。 陈大娘的献祭也算了了她的心愿,她儿子被仙露滋润,心智的确恢复不少。 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能理解他娘因为他而没了,一路上哭成了泪人儿。 苏娆听着哭声,脚步沉重。 在合欢宫时常常听说人间苦,但真正下了山,才知道这“苦”的滋味。 众生皆苦难,各有各的泪水。 - 就在苏娆搬家的时候,长安城外,小师弟晏明煦也总算风尘仆仆,披星戴月赶到。 苏娆身上的合欢铃与他同承一脉,只需掐指一算,他便能算出她的位置。 少年意气的眉梢一扬,不必进城了,她似乎正要回城外草舍。 那倒好。晏明煦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他找了棵树,翻上树枝休息,日夜兼程,他已经数十日没合眼了。 随口叼了根落在身上的细长树叶,晏明煦双手枕着后脑勺,正要闭眼,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从树梢旁掠过。 他眼眸一眯,伸手一挡,空中竟有灵力混乱波动,溅出一道黑雾笼罩着的身影。 若苏娆在,能认出来,正是黑袍。 “魔物也敢光明正大行走人间了?”晏明煦冷笑,凭空便拔出他的虹霞伞,朝黑袍砍去。 黑袍震怒,单手一翻,竟也拿出一柄伞状武器,冷嗤道:“不知所谓!” 两人身影搏斗交缠,快得已成幻影。 晏明煦虽是天才,但修炼时间尚短,很快不敌黑袍,被黑袍的伞面震出血来。 黑袍收伞,冷冷俯视,“不自量力。” 晏明煦笑中带血,嘀咕道:“敢对我师姐起杀念?我让你看看什么叫不自量力。” 又是一口血喷出,全溅在了晏明煦的虹霞伞上,伞面顿时霞光万丈。 黑袍面露凝重,“你——” 晏明煦执着伞面飞来,那霞光碰到黑袍身上的黑雾,竟把黑雾全都驱散了。 “你是……”黑袍目光大震,不再恋战,甚至连话都没说完,衣袖一翻,转身彻底消失不见。 晏明煦啐了一口血,才扬眉笑道:“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合欢宫晏明煦。” 他明亮的少年音扬了好远,随着霞光,好像能驱散所有黑暗。 可忽然一道清脆的女音在身后响起,蕴着薄怒。 “晏!明!煦!你又在挥霍你的精血了?” 晏明煦刚刚嚣张的气焰陡然消失,身形都矮了一截,委屈老实地扭头喊道:“师姐……” 这里离草舍不远,打架这么大的动静,苏娆当然感觉到了。 她走过去,瞪了晏明煦一眼,“你血多是吧?” 晏明煦被苏娆训得几个字夹起尾巴做人,“师姐,我错了。” 晏明煦不止修炼天赋异禀,他本身也有几分奇特。 他的精血天生是所有魔物的克星,但这个秘密太重要太特别,所以只有师父和苏娆知道。 不然的话,他早就被那些自诩正道之光的修真门派抓去研究了。 所以,师父一直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叫人看到,也不能随意用精血去克魔物。 苏娆戳着他脑袋,“刚下山几日啊,你就把师父的话全忘了?” “他惹我的。” “你不会逃啊?我教了你那么多逃命本事!” “没学会。师姐再教教我。” 晏明煦绝对不会承认,是他主动出手招惹那魔物的。 当时那魔物飞过他就能感觉到,那魔物身上有死亡波纹,是专门针对苏娆的。 这哪能忍。 又不是打不过,当然要教训一番。 晏明煦假装老实巴交地跟着苏娆回去,走了两步才想起,此番前来,还有另外一人要好好教训! “对了师姐,你那个漂亮道君,死了吗?” 第18章 晏明煦不是省油的灯。 他想,师姐捡的那便宜道君死了最好。 不死的话,也最好识相快点滚。 晏明煦对着苏娆是乖巧老实的小师弟,但对别人,苏娆还没见过他骄戾的另一副面目。 听到晏明煦动不动就说“死”字,苏娆脚步一顿,又开始长姐训弟弟的语气。 “晏明煦,你别动不动就死啊死的,多晦气。” “我家漂亮道君好着呢,都快能下地走动了。” 说到这,苏娆眼睛珠子一转,伏到晏明煦耳边悄悄说道:“他脚上有一副镣铐,你可别说我能解开啊。” 晏明煦神色微动,“师姐想让他一直被锁着?” “当然。”苏娆笑眯眯的,“这样更刺激,对吧?再说了,万一他伤好了,没有镣铐跑了怎么办?” 跑了最好。晏明煦巴不得他跑。 但表面还是只能和苏娆保持同仇敌忾,“他敢。他敢跑我打断他的腿。” 苏娆古怪地看了晏明煦一眼,“你这是怎么了?不是死就是打的。” “晏明煦,他是我看上的道君,不能这么对他,知道吗?” “跑了再抓回来,重新锁上不就是了。”苏娆不以为然地鄙视小师弟,觉得还是自己的主意好。 晏明煦:…… - 城外草舍里,离开的这些天长了不少杂草。 郭大娘和郭茹这几日寄住在这里,再有几日就要到人间除夕日。 那时长安城会燃满烟花,郭茹也会随着烟花离开,转世投胎,这是蜚付出他元婴的全部修为和性命换来的。 只为了满足郭茹的遗愿。 郭大娘母女二人只剩下最后几日相处的时光,也格外珍惜,两人每天同吃同住,形影不离,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拔着杂草。 苏娆带着小师弟和她们打了招呼,直奔秦霁住着的正屋而去。 门推开的一刹那,秦霁随之睁开眼。 他看到苏娆身后站着的少年,意气挺拔,眉目清朗,说不出的恣意潇洒。 他眸子微微眯了一下,感受到了少年隔空释放而来的敌意。 苏娆倒浑然未觉,拉着晏明煦在秦霁面前站定。 “秦真,这是我小师弟,晏明煦。” 四目相对,晏明煦似笑非笑,同样在打量秦霁。 隔着传音镜时,眉眼有些模糊,现在真真切切看到,加上秦霁已经好了许多,不再是那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苍白模样。 晏明煦泛起笑容,眸里多了几缕危险的意味,伸出手来,“认识一下?” 秦霁曾听苏娆碎碎念时提起过她这位小师弟。 今日一见,就知道这位小师弟绝不如苏娆口中所说的人畜无害。 秦霁眯了眯长眸,并未伸手,而是轻咳了一声。 他苍白的双颊咳得泛起血潮,弱不禁风的样子立马让苏娆紧张起来。 她连忙给秦霁盖上被子,然后推着晏明煦往外走,“走,咱们出去说,让秦真好好歇息。” 秦霁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望着门合拢前,最后一丝缝里露出的晏明煦深幽的目光。 - 瘟疫已消,除夕将至,家家户户门前挂起红灯笼,将整座长安城笼罩在一片热闹喜庆的薄红色中。 这是苏娆下山过的第一个年,师父不在身边,却是阴差阳错仍然和小师弟一块儿过。 晏明煦说,他来长安城是接了师门任务,但具体不和她透露,只说年后再说。 苏娆也没多问,盘算着三五日便要过除夕,往这草舍里添点儿什么。 最后,她还是拉着晏明煦进了一趟城,买了些窗花春联贴着,又糊了两盏红灯笼在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