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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侯想要慕容靖言活下去,他知道的。 宁王才并非往常里的一副酒囊饭袋模样,安乐侯久不问朝政,可有慕容靖言安插在朝中的眼线,慕容靖言从前的谋划半步都没有瞒着他,或许是为了到时候死也能拉个垫背的,故而安乐侯才能知晓这宁王在朝中也是有自己的人的,他那点所谓的支持对于宁王来说什么都不是。 宁王从前不争并非是争不到,如今秦王和太子接连倒台,见识到萧澈雷霆手段的不仅仅有朝中诸位墙头草,安乐侯也见识到了萧澈的真面目。 塔兵不知道慕容靖言的事情究竟在萧澈面前败露了多少,可萧澈是皇家血脉,他的骨血里流淌着的都是萧家人才有的那股斩草必除根的狠劲。 不管慕容靖言败露了什么,萧澈绝不会留慕容靖言一命的。 萧澈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玉佩,他轻轻捻着,不咸不淡的说道:“侯爷这幅样子便是在告诉本王,侯爷什么都知道,世子种种大逆不道,侯爷都知道。” 安乐侯抬起头,他在地上跪的笔直,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的,他道:“无论殿下要怎样罚臣,臣自无怨言,唯有一样,请殿下放过靖言,靖言年幼,他所作所为便都是受了臣的指使。” 萧澈手握着那块玉佩问道:“侯爷,世子有没有让侯爷去做过些什么呢?例如.让侯爷给世子当刀杀个什么人呢?” 安乐侯喉中有些干涩,他咽了一口吐沫不敢说话。 萧澈绕过书案,他走到安乐侯身前,朝安乐侯伸了手道:“本王并非是是非不分的人,世子的错自有世子自己来担,侯爷的错,世子也替不了侯爷。” 安乐侯抬头看向萧澈,却不曾伸手借他的力气起身。 萧澈瞧着安乐侯一脸的疑惑,他收回手只道:“侯爷不必来本王府上来演这么一出父子情深,侯爷若是想指着这样便想将世子接回侯府那本王劝侯爷断了这念想。” 萧澈转身,只留给安乐侯一个背影,他冷静道:“本王念在侯爷曾与父皇并肩,为我大炎立下汗马功劳,故而不予追究,倘若侯爷再来朝本王为什么人求情的话,侯爷就莫要怪本王心狠手辣。” 安乐侯复又一个头叩在地上,他道:“臣恳求殿下放过靖言!殿下知道靖言的身子是经不住折腾的!殿下!求殿下开恩。” 萧澈咬着牙,他很想问问安乐侯,开恩?那慕容靖言有没有片刻想过对他开恩呢? “来人。”萧澈唤道:“送侯爷回府,侯爷既然旧伤已经复发,眼下年关将近,天也越来越冷,王爷还是少出来走动的好。” “殿下!”安乐侯高声喊着萧澈。 萧澈转头道:“侯爷,本王对你仁至义尽,倘若侯爷尚不知足,那下一次本王再见侯爷便是在断头台了,侯爷可想清楚了?” “殿下!”安乐侯不死心的高声道:“请殿下看在靖言同殿下真心多年的份上求殿下饶过靖言!” 安乐侯不喊还好,这一喊萧澈倒是觉得火气直接冲了上来。 那小厮忙将安乐侯扶起来劝道:“侯爷,切莫再说,殿下自有决断。” 安乐侯一路走出宁王府,一步三回头,只盼着萧澈能够开恩。 书房静了下来,萧澈扶着桌子,勉强顺了一口气。 “殿下。” 萧澈拧眉道:“又有何事?” 小厮道:“启禀殿下,殿下昨日命人去寻的绣娘已经进府了,要将人直接带去后院么?” 萧澈捏了捏眉心随后点了点头。 后院卧房中,慕容靖言一夜未睡,神思倦怠,晨起时由人伺候着沐了浴,可身上的酸痛没有缓解半分,早膳时强忍着自己胃中不断翻涌的痛意勉强吃了些东西下去。 他知道自己总归是要吃的,倘若瘦了或是病了,到时候这院中只怕倒霉的人便不止他一个了。 慕容靖言毫无睡意,他坐在妆台前,妆台上已经添了一块新的铜镜,小厮替他挽了发髻,只听得外间有人来报:“世子,绣娘已经到了。” 那随小厮到后院的绣娘,听见小厮口中唤的人物一时竟有些惊诧。 昨日间有宁王府的人寻来出了高价,说是府上要办喜事,请她去府中教人缝制嫁衣,她本以为这宁王殿下是看上哪家的姑娘,早早的将姑娘给圈在了宁王府中,可不料这人竟唤了一声世子,想来便是传闻中的那位了。 待里头有人应了一声,那门开,绣娘便随着引路的小厮进去了。 瞧见屋中那标致人物,绣娘忙屈膝行礼道:“草民见过世子。” 慕容靖言的脸面是丢了个彻底,才照过镜子的他太知道自己现下是一副什么模样,颈间的痕迹不是身上的衣袍能够遮的下去的。 “就麻烦您了。”慕容靖言也虚虚的行了个礼。 “世子。”有小厮走到慕容靖言跟前道:“殿下说这位便是替世子寻来的绣娘师傅,只请世子好生跟着师父学,尽快的替岚霜公主将嫁衣缝制出来,以免误了下月十八的吉利日子。” 那小厮言语的功夫,屋中已经布置妥当。 那绣娘听着这些人说话云山雾绕的,什么又是世子,又是公主的。 这世子身上的那点痕迹,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是经过了一场什么事情给弄上的,想来这宁王当真如传说中一样是有龙阳之好的,只是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了北朔的那位岚霜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