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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宗明正颤巍巍道,“容市隐将我们救出去后,就藏在西城的一个酒窖里。他只当我们都是陆坤的手下,日日逼问关于陆坤罪证。若是不说,便严刑伺候。可是只要说了,便直接斩杀。就连康洵,都被容市隐杀了。” “什么?康洵竟然没死?”王宝因往前探了探身子,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之前杀手怎么会那么容易得手,原来是没死。” “回大人,据我听来的消息,康洵之前是被陆坤所护,但是康洵又一直不愿意为陆坤所用,所以一直在僵持。结果这次被容市隐狸猫换太子救了出来。” “那康洵,可有向容市隐说什么吗?”王宝因试探道。 “好几次容市隐前来提审他,康洵都是不屑。最后因不堪受辱,自杀了。以康洵对容市隐的厌恶程度而言,应该不会对他交代什么。” “容市隐不是陆坤党羽吗,为何要收集陆坤罪证?”王宝因依旧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底下的人。 宗明正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之人听不到自己所说,方才慎重道:“容市隐表面为陆坤党羽,实则又和梁孝先勾结。他这次费尽千方百计搜集陆坤罪证,就是为了在梁孝先面前邀功。” “容市隐?”王宝因笑着,可笑里却有几分阴狠,“竟然还有这一出。” 宗明正见王宝因逐渐对自己放下了警惕,又道:“大人,不仅如此,容市隐还动了王家的人。” “可是徐江怀?” “正是。那日他审问我后,我不堪受刑,晕了过去。结果迷迷糊糊间,听到他说,虽然威胁徐江怀辞了官,但那位置总归坐的不稳。所以……” “所以他就杀了徐江怀?”王宝因接话道。 “是。”顿了顿又道,“而且,他们这段时间在集中精力对付陆坤,我们才有机会趁乱逃出。可没料到却被他们发现了,其余几人在逃亡过程中全部被杀,只有我侥幸逃脱。” 说着,似是要哭出来一般。 王宝因看着宗明正满身新旧交错的伤痕,消了疑虑,道:“这容市隐还枉我以为他有几分本事,原来不过是个急功近利的黄口小儿。” 宗明正顺着他打量自己的视线看着露在外面的旧伤,忆起了昨日夜里,临行前的场面。 …… “这伤虽然看着狰狞,但实则并不伤及筋骨,你且放心。”容市隐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让人端上来一碗药,道,“这药能让你免受一些皮rou之苦。” 看着他将药喝下,容市隐盯着他的伤口又道:“王宝因精明,只有新伤他断然会起疑。所以你再忍受一下。” 说着,就见一蒙面黑衣男子端上了一瓶药,在他的伤口上涂涂抹抹。伤口上虽然是火辣辣的疼,可却也不及无畏散发作带来的痛苦的十分之一。 不过那药也是神奇,只一夜时间,血淋淋的新伤,竟都成了颜色深浅不一的旧痕。 …… 王宝因思虑了半晌才道:“先时就觉得你是个人才,才愿重用。此番经历磨难之后,你又前来投我门下,也算是忠心之人。你且下去养着,等有机会,一定能让你再受重用。” “多谢大人,小的感激不尽。” …… 容府门前的杨柳道上,铺着厚厚一层枯叶,光秃秃的柳枝恹恹的在风中凌乱,显得生硬而落寞。 陆梵安坐在高高的树杈上,望着皇宫方向,却迟迟不见有马车驶来。无趣的折了段柳枝捏在手里把玩着,就在困意快要袭上眼皮的时候,终于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慢慢的出现在了视线里。 远远地,车夫似乎回头向车内人说了什么。接着车窗上的帘子被小小的掀起了一角,转瞬又被放下。 陆梵安眯起眼睛,似乎要确定那一瞬看见的容市隐是不是错觉。 看着马车已行到近前,唇角微微勾了个笑,利落的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了马车正前方。车夫急忙勒马,可马儿受惊,依旧是高高的扬起了前蹄,带起地上许多枯叶。 陆梵安却定定的站在那里不动,甚至闭上了眼睛。果然,腰上多了一只手,揽着他转了个圈儿,稳稳的立在了路边。 看着突然出现的容市隐,车夫的脸都吓的白了。忙跳下车,跪在二人面前不住的请罪。容市隐抱着他站定后,并未将放在陆梵安腰间的手收回,只双眼冒火的盯着眼前的人。 此时被出言打断,方才收回手站直,冷冷道:“你先回去。” 车夫见容市隐并未罚他的念头,忙擦着冷汗千恩万谢的赶着马车走了。 陆梵安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刚要出声。容市隐却冷冷的将他的手一把掀了下去,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陆梵安看了看自己被推开的手,毫不犹豫的又放了上去,调笑道:“你明明知道的,相思病。” 可容市隐想都不想又给推开,恼怒道:“什么时候了还贫,你可知晓刚刚有多危险。若我再慢一点点,你那榆木脑袋就在马蹄子底下开花了。” 陆梵安被骂也不恼,但奇怪的胜负欲却被容市隐的动作点燃,这次直接挑衅的将手抚在了容市隐的脖子上:“可你这不是没有慢吗?” 容市隐看着面前没个正行的人,没好气的甩下了一句:“有病治病,莫要挡道。” 再次被抛下的陆梵安看着生气离开的人,不怀好意的喊道:“容市隐,我若有病,那良药一定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