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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少阳低头看了一眼,对于自己的“走光”并不怎么在意:“不好意思,就是在洗澡。” “得嘞,”对方说,随即镜头一转,屏幕上出现个人,浅金色头发,白衬衫,坐姿端正,面无表情,“你认得这人吗?” 向少阳当然认识,他眉毛一扬:“沈瑶川,我们新来的病毒专业指导,怎么犯了事让你们抓起来了?” “行,身份确认无误,你们俩今晚几点分的手?”对方又问。 “分的手?”这词显然有些歧义,向少阳强调了一遍才道:“八点多吧,我没注意看,但我刚到家吃了个饭,现在是九点五分,应该是在八点半到八点四十左右。” 对方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时间也确认了,行嘞,没您的事了,继续洗澡吧您。” 向少阳显然被当作了工具人,视频被无情挂断了。 *** 沈瑶川看着安全局的民警挂断视频,眼底难得地泛起了一丝细碎的波澜,但很快又在他强大的自控能力下平静下来。 他闭了半秒的眼睛,把向少阳那小麦色的rou|体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视觉刺激也是刺激,腹腔不争气地隐隐发紧。 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被“抓”,只是由于方才面馆门口的sao乱事件而被一视同仁地当做嫌疑人带回来问话了。 方才在面馆时,沈瑶川因为坐在柜台里躲过了门口的火焰,因此也在窗户中看到了那些随意扔着燃烧瓶的游行人群。 那些人身披黑色长袍,脸上用黑白红的颜料涂得骇人,他们以统一的节奏呼喊着某种不像人话的语言,其中还夹杂着高亢的尖叫声。 而队伍中间,赫然举着一名显然已遭受变异者辐射的人类。 那人口中吐出与莉莉相同的白色东西,那东西甚至自由的左右晃动着。 在研究界,人们将那东西称为“苍白头颅”,主流理论认为那是人的精神受到辐射后的具象化物质。 沈瑶川坐在柜台里,吃着刚端上来的面,冷静地报了警。 只是没想到因为自己包里装着瓶副作用写着致幻的镇定药品,报警人就被民警以有嫌疑参与游行为由一并带了回来。 倒是有几分讽刺。 沈瑶川不得不解释了药物是遵医嘱服用的,然而对方不依不饶,要求他提供一个验证身份的联系对象。 沈瑶川并不希望研究所的人知道这些,宋知诚也在研究所上班,无论他找谁,这事都会传进宋知诚的耳朵里。 对方没有恶意,但那过分热情的追求也让沈瑶川有些吃不消。 面对着民警怀疑的眼神,沈瑶川灵光一现,想到了向少阳。 这人虽凶,但又不坏。 于是便有了给向少阳打电话的那一出。 “行了,感谢你配合工作,”民警已经对着沈瑶川招手,“你可以走了,作为补偿,我们会出车送你到家的。” 沈瑶川点点头,走出拘留室时,他听见几个民警在讨论: “是救世教吗?” “救世教很多年没出现了啊。” “不管是什么先上报吧,他们的行为肯定不正常。” “刚得到消息,其他分局今晚也有出警。” “时间太巧合了,是跟海拉(Hela)病毒有关吗?” 他默不作声地将这个词记下来,走出安全局分局警务处的大门,坐进了车中。 民警的办事情商倒是很高,车子并不是警车,虽然在门下方有小小的安全局标识,但并不显眼。 这就避免了“邻居看见我坐在警车里”的尴尬。 沈瑶川家在上层区,但也很小,规模跟中层区差不多,只是采光和视野更加好点。 属于研究所分配的。 回家后他先测了下信息素,还在安全值内,随后又以“把”为单位吃了药。 其实吃饭时腺体就已经疼得厉害,坐在安全局时他甚至有些想要吃一片镇定药的冲动,但碍于民警盯着,避免节外生枝,到底是忍住了。 早上的药效已经过了。 人为注射激素制造的Alpha信息素本就与原生的Omega信息素不合,两种信息素激得腺体灼烧般的疼着。 这种疼痛在沈瑶川回家后达到了峰值,吃过药后他甚至没能握住水杯,任凭玻璃杯落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 而他疼得眼前发黑,仅有一点呼吸的力气。 因为疼痛,沈瑶川几乎弓成了一只虾子,腺体的疼只是开始。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药物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确保他安全度过易感期的,总会有一些时候,药效提前过去,或者耽误了回家,耽误了吃药的时间。 疼痛压迫着他的胸腔,压得肺里几乎进不得一丝空气,压着他的五脏六腑,将胃狠狠地捏住,压在他大脑丰富细密的神经上。 痛,太痛了。 沈瑶川只剩下一丝喘息,他仅凭着顽强的控制力避免自己叫出声来,把这种疼痛一点一点嚼碎了,安静地吞下去。 安静地捱过这难熬的时候。 等到补上的药起效果,就好了。 但真是太疼了,疼得他恨不得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要能让这疼痛停止,死亡都不足为惧。 沈瑶川无意识中感觉到自己握住了什么,一支很薄的小刀,那是他过去借以转移痛苦的工具。 --